“师姐,是我,能进来吗?”亡天子敲了敲门,门内传出几声咳嗽,随即是一个虚弱的女声:“是天子师弟吗?进来吧。”
“打扰了。”亡天子推开房门,步了进去,天巧韵正半卧在床上,雪白的脸颊上略带绯红,正是风寒炽盛之相。轻轻放下白玉琴,亡天子找了张椅子坐下,微笑道:“师姐在看《药经》吗?”
天巧韵合上书,笑了笑,道:“病了才想起看医书,很愚蠢吧?”
亡天子摇摇头,道:“吃一堑,长一智,若能因此看清自身缺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巧韵沉默片刻,随即歉然道:“这次劳烦师弟代我会友,真是抱歉。”
亡天子惶恐道:“天子私自弹奏师姐爱琴才是该抱歉,希望师姐原谅。”
天巧韵摇摇头,有气无力道:“白玉琴能在师弟手中鸣响是它的福气,师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为何师弟这身装束似曾相识,能否靠近点让我看个清楚?”
亡天子笑了笑,没有立即说出真相,反而坐到了床边,让天巧韵细细观看。“呀!”突来一声尖叫,天巧韵的脸颊更显绯红,疑问道:“天子师弟为何身着我的衣衫?”
亡天子拢了拢衣袖,无奈道:“或许是师祖想让我装得像一点,所以向师姐你‘借’了这套衣服,师姐若是不喜我这身打扮,我脱下来便是。”话完,亡天子便要把衣物退去,天巧韵忙制止道:“师弟不要误会!我只是一时疑问,并非不喜。既然身入江湖,俗世之礼便早已抛下,怎又会计较这些呢?”
亡天子眼睛一亮,试探道:“师姐当真不在乎?”天巧韵含笑点了点头。亡天子沉思片刻,随即笑道:“师姐,以前我一直没注意,穿了这身衣服才知道,原来师姐你是这般高挑,真是令寻常男子汗颜啊!”
天巧韵明白亡天子的意思,语带自嘲道:“但我却从未感觉高人一等啊!”
房内沉寂了片刻,随后亡天子关心道:“师尊说师姐你已卧床多i,今i一观师姐气se,仿佛风寒仍未见好转,天子不通医术,不知要不要紧?”
天巧韵右手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强颜微笑道:“不要紧的,这是小时候种下的铲,每三年便会发作一次,过了这个节气便会好了。”
亡天子追问道:“难道无法根除吗?”
天巧韵无奈道:“师尊他带我寻访过不少名医,皆是未果,唯有小别泉内的一名大夫开出一剂药方,可惜却找不到药引,所以拖到现在。”
亡天子好奇道:“什么药引如此难求?”
天巧韵笑了笑,道:“是一口纯yin真气。”
亡天子不解道:“世上修炼yin寒武功的人不计其数,取一口纯yin真气又有何难?”
天巧韵摇头道:“此口真气非是一般yin寒之气可比,当初小别泉那位大夫曾提出一个方法,只是那个方法过于苛刻残忍,一经提出便被师尊拒绝了。”
亡天子越发好奇,问道:“什么方法?”
天巧韵回想了一遍,道:“要在每年初霜之夜收集十个修炼yin寒内力的高手临死前最后一口气息,待收集满百人之气,便能混合成一口仿如来自yin间的纯yin真气,届时便能以此为引,治愈我的邪阳之症。”
亡天子忍不住惊叹一声,要费如此功夫才能聚成一枚药引实在是太难了,几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摇摇头,亡天子不以为然道:“我想用不着这么复杂,一口纯yin真气而已,或许我就可以炼出来。”
天巧韵摇头苦笑道:“要得纯yin真气谈何容易,师弟不必安慰我了。”
亡天子嘴角斜提,道:“师姐还不知道我乃至yin之体吧?”
天巧韵一惊,追问道:“师弟你是至yin之体?”
“当然是,否则我怎会长成这样?”亡天子说话间,目光注视着天巧韵,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有说谎。两人沉默了半晌,最终天巧韵避开亡天子的目光,轻声道:“即使如此,要提炼出一口纯yin真气也势必会伤你不少元气,我这病也非致命,还是不要让师弟费心了。”
亡天子笑了笑,道:“是吗?既如此,天子此刻也不便强人所难,待师姐改i想通了再来找我便是。夜已深了,天子不打扰师姐休息了,告辞。”
“恩。”
……
告别了天巧韵和琴咏,亡天子走回自己房间,在半路上恰巧碰上被诸女围绕的诸葛望野,诸葛望野第一眼还未认出是亡天子,待认出后便扔下诸女,陪同亡天子一起回房。同为男子,亡天子无所顾忌,关上房门便脱下天巧韵的衣服,在柜中找了套男装换上,这一举动反倒让风度翩翩的诸葛望野有些尴尬。换好装,亡天子请诸葛望野坐下,替他倒了杯茶,道:“诸葛兄身体无恙乎?”
诸葛望野接过茶,微笑道:“亏得有你相助,如今已无大碍了,望野在此谢过。”
“呵,区区小事何足言谢,要不是诸葛兄相助,我一人也破不了朱云掩i大阵。”
“呵呵,望野自觉能交到像你这般的朋友是我三生有幸,改i有空,一定要来我鬼帝楼坐坐。”
“一定一定。”
……
两人客套了一会儿,忽地一蒙面女子急匆匆闯入,见着亡天子便道:“师祖让你去招待宾客,你去还是不去?”
亡天子考虑片刻,随即站起身,回道:“去,马上就去。”
三人遂来至大堂,泣炎凝将亡天子拉到身边,大声道:“各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