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上冰轮逐渐下堕,人世看到了一颗硕大无比的苍白的月亮,如此皎洁,如此慑人心魂!此时远在皎月居内的凝月仙子也盛装步出房门,双手轻扣,低垂在身前,神态平静地抬头仰望那轮象征着自己的寒光,当清风吹拂起布满珠翠的发丝,一身环佩叮咚作响,她笑了……
君山主战场之上,樗蠡与不破望月窃窃私语一番,后者随即一闪不见。转机子见状,传音与樗蠡道:“学弟意欲何为?”樗蠡笑了笑,回道:“学长不肯出力,那只好让樗蠡来了,否则圣子尚未降临,末日先来,该如何是好呢?”转机子只笑回道:“有劳!”樗蠡也不再睬他。
欲间通明宫内,空空荡荡,浑无半个人影,不破望月忽然凭空而现,向虚空施礼道:“战**师不破望月代表魔界联军,有请魔圣。”沉默良久,才有一个不甚威严的声音回答道:“汝等合力闹出的笑话,为何指名要本座出面收拾?释非跟灭轮都死了不成?”不破望月面色冷峻道:“圣王法体已不存于世,圣尊方才走下神坛,如今三圣之中神通力最高者便属圣通,也唯有圣通才有能力拯救魔界,故而特来相请。”不度圣通闻言,忽然悲叹一声,过了许久,又开口道:“本座虽然仍是本来,但也意味着诸多限制,不比他们两个自由。若可以的话,本座倒宁愿牺牲一些神通力,换个无拘无束。”不破望月并不了解不度圣通,虽觉其言语大不似魔圣该有,却也拿不准真伪,只拱手道:“能者多劳,务望圣通一助。”这次不度圣通立时回答了他:“本座有数,汝去罢。”不破望月恭敬退出通明宫,才又光华一闪,凭空消失。
无法阻止无常的疯狂举动,沉神懊恼不已,深悔方才不该小瞧了红河之母,以致魔力不济,竟被自己的妹妹欺负!眼看月蟾与暗金乌追逐而下,就要将大地彻底粉碎时,忽见一道暗影自欲间方向迅速升空,绕过寒月,径往黑日而去。黑日本来为释非圣尊与不度圣通汇魔界太古混沌中至阴至恶之气而成,常年以黑瑶龙脊擎之,终自生元灵暗金乌,永恒不灭,也永不坠落。后来移至人世,经历破日计划,受两极双面晷指引,堕入月蟾轨道,至此不再受双圣操控,成了月宫的永恒追求者,其魔化之力亦受月光削弱,不再为害。
如今,皓月坠落,黑日本该相伴而下,其下堕之势却忽然减缓,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逐渐与皓月脱离,甚至被重新顶回九天之上!没有人看清楚黑日周围的情况,连沉神也只看见一道暗影以及一个金色的轮廓,双双把住黑日底部,将之推回宇外。与此同时,寒月摆脱黑日束缚,下堕之势更急,世人抬头,只看见一轮硕大无朋的冰月,似天塌一般充斥视野,无远弗届,眼看着就要砸到头上,强劲气流扑打地表,扫尽层云,大诸天佛光都为之黯然,偏偏就是等不到那一刻的来临,仿佛有一把死神的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都可能划下,完全无法预料,当真煎熬!震天狂啸令等待末日降临的世人心神一颤,是啊,他们忘记了,还有一只比天上明月更加巨大的骇世妖物盘踞在这片大地之上!
红河之母原本之身躯并非现在这个模样,更像是一颗枝桠繁盛的榕树,深藏在红河之底,默默承载着隳境大地。万象红河主干位于三涂极乐园附近,支流则遍布整个隳境,红河之母的身躯沿着这些支流伸展发芽,受红河水滋润的同时,也反馈给隳境大地以养分,相互共生。魔界与人世重叠之后,地层变得坚硬厚重,红河之母背负的压力增加了一倍,这份沉重令意识朦胧的它醒了过来,为求自保,不至被压死在地底,开始蚕食地核。隳境大地本是有机之物,相当于红河之母本身,人世东极大荒就另当别论了。大荒之地,荒芜冰冷,多数地表为冰雪所覆盖,地核却是灼热无比,千万年来积郁地心太火,就如当时的吞灭菩提一般。只是后者并未完全成型即被激发,年份不够,威力不足,无法与此太火元胎媲美。红河之母忍受奇热奇痛将地核太火元胎吞入腹中,在地底不断变质,转换自身形态,渐渐将隳境地基掏空,不仅体积爆增,魔力疯涨,鼎腹之中更炼出一粒元丹,至热至毒,将腹内化作一片火海炼狱,一切之物尽被炼化!当然,穹魃在今日打破了这个规矩。
眼见皓月坠落,直向自己砸来,红河之母毫不畏惧,背部阔口一张,内中重叠的**一阵鼓动,中央口器箕张,将毒火元丹吐出。那粒元丹在腹内之时并不可见,乃成气态,胀满鼎腹,一旦化出体外,迎风便长,须臾间便爆增至与背部巨口一般大小,且周身火舌吞吐,直如赤红乱发一般,看去竟比下堕之月还要巨大!
人间界上,太阳与黑日并耀,人间界内,红河之母元丹与寒月争辉,一时间,三千世界映成幻彩,分不清是地狱还是天国。双体互斗,未接触前,至阴至寒之气与至热至毒之气便已相互摩擦吞噬,人间四季骤乱,天象巨变,阴风惨惨,鬼哭神嚎!当元丹与寒月真正碰撞在一处时,地轴大幅倾斜,狂风夹杂冰雪与毒火向九天十地扩散,冲击之力将隳境地表整个扫平!轮回殿、三涂极乐园、朽园受六珠刈无上魔法庇护,成三角之势悬于地上三千丈处,且已远离隳境,此时竟也剧烈摇晃起来!君山战场更是人仰马翻,冥轮鬼渡齐刷刷向前冲去,竟被强行带离君山地界千里之遥!
当地表大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