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星回等正在鎏銮殿内讨论讨伐煌华天狱具体事宜,这兴师问罪是免不了了,转机子也无力阻拦,于是退而求其次,坚持要覆世灭道加入。星回认为不妥,也觉得没必要,两人便争论起来。转机子道:“煌华天狱之上有多少高手你又不知,何故托大,非要弟子们去送死?”星回道:“凭他有多少高手,本宗岂会怕他?何况他们的圣主已死,还能成什么气候?此时正好趁他们群龙无首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
转机子道:“那让覆世灭道加入,多一个助力有何坏处?”星回道:“坏处是没有,但好处却让人分了,还分大了!”转机子道:“不就是承认覆世灭道为正道吗?人间祛邪存正,再好不过。”星回道:“大道理都让你说了,我只做小人便罢!本宗千年来在人间一家独大,受世人敬仰,超然物外,这名声得来不易。此时承认覆世灭道为正道,待日后他们壮大了,便要与天卷宗分庭抗礼,如何使得?”
转机子道:“你也说了,本宗声名远播非一日之功,覆世灭道才成立几年?有何可惧?最重要的一点,维持天卷宗在人世的地位,非是靠打压对手,而是靠精进自我,你莫要本末倒置!”星回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不要说的这么好听!覆世灭道那帮小子还不够资格被我打压!也随你说什么罢,反正此事由我作主,谁敢去联络覆世灭道,就是违抗本座法旨!”
转机子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让着星回,因为他们代表着天卷宗,不能意见不合,但此回他直觉有事发生,不能任着星回性子胡来,便现出宗法,厉声道:“教祖法剑在此,见之如见教祖,谁敢忤逆?”殿内之人一见宗法,立时拜倒在地,口呼“师尊”。星回也没法,只能伏在地上静听。转机子便命令道:“现吾以此剑下令,遣三代门人庄离、寒云速往覆世灭道寻求合作之机,谁还不从?”众人都道“不敢”!旨意便即下达出去,庄离、寒云二人接旨,往七灵山而去。转机子收剑,众人就座,星回便恨得牙痒痒,久久无言。忽听弟子来报,言樗蠡登门,忙请了进来。
樗蠡被带入鎏銮殿后,先是对天卷宗之气派大为赞扬了一番,而后入座,嬉笑道:“诸位怎么板着脸呢,是不欢迎樗某么?”星回便强笑道:“怎会?只是我等做派一向严谨,让学弟见笑了。”樗蠡点点头,又四处张望一番,有弟子上茶,恰是金素龄。樗蠡便饮了口茶,笑道:“茶好,人更好,不知学长能否割爱,让这位姐姐跟樗蠡回去。”星回摇摇头,道:“快别这么称呼,素龄乃我等徒孙,该唤你一声师叔祖,你反叫她姐姐,成何体统?”樗蠡便哈哈笑道:“说的有理,那便罢了,免得乱了辈份,今后说不清楚。”
星回见樗蠡一味插科打诨,不谈正事,便咳嗽一声,正色道:“学弟此来,该不是为了与我等说笑?”樗蠡也咳一声,唔道:“既然学长着急,那樗蠡便明说了。先问一句,和平条约乃由人间首先打破,此点各位可承认么?”众人互视一眼,由星回开口道:“承认。”樗蠡点头道:“好!那魔界由樗某前来再次与人间谈判,理应占点便宜了,否则说不过去?”星回道:“你且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供众人参考下,若不过分,自可商量。”
樗蠡便站起身来,绕着长案踱步,一边道:“如今魔界大地与人世接轨,这三日,樗某已着人描绘出了一张全新的地图,各位先过目。”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图纸,交予天卷宗弟子在案上展开。众人一见,全都皱眉,面露不悦。樗蠡仍旧边走边说道:“你们这个人世呀,疆土实在是广阔的很!樗蠡原以为魔界三境已然够大了,与人世一比,还是输了。你们习惯将天地南北之域称为中原,南边便是江湖,北边便是弥氏皇朝。其实东西两侧比之南北要大许多,西面称为西域,东面则多蛮荒。西域早前本与中原有交通来往,经营贸易,各取所需,只是千年前忽然遭遇虫灾,出现许多虫人为祸,因此双方断了来往。而东极大荒天地虽广,气候条件却恶,资源匮乏,所以中原人也不愿择居此地。
现在魔界中心正好位于这东极大荒之地,也就是冥山所在。再往四周一伸展,向南与江湖重叠之地大概有万里,向北覆盖弥氏皇朝之地却有数万里,西域倒不沾边。樗蠡便想,弥氏皇朝终归已灭,要东山再起其实艰难,不如就划入魔界算了,而江湖这面那长出来的一万里,魔界便让与人世,不知各位觉得可行否?”
星回听完便不悦道:“你这是要割地啊!坐享东极无边阔土不说,还想吞并弥氏皇朝,却只拿出这小小一万里来搪塞人间,说的过去吗?”樗蠡面色不改道:“学长说话真会捡便宜。东极大荒本就人烟稀少,没有魔界,你们也不肯去住,怎么一听成了魔界之地,便又当个宝了?这万恶的占有欲要不得!”
星回哼道:“我们不去住,不代表不重视,更不能说嫌弃。许多高人如今都隐居在彼,他们求的便是一个清净、无人,故而我等亦知趣不去打扰。你魔界此时将东极之地占去,无异割了人世半身,还要贪得无厌?”
樗蠡想了想,道:“你说的其实没道理,但樗蠡作为学弟,不妨让一步。这样,东极大荒之地,便不算魔界独有,却也不可能仍属人世,否则魔界也就名存实亡了。此地便由两境共治,人魔皆可居住,和平共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