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房内,王子凄脑部受创,安静地躺着,门外天养与月下松顾着门。王子凄在此地只有恶名,要不是看在禅暝的面上,没人会管他,就算他外公九拙的脸,在这里也搁不住。唯一人时时刻刻想着要见他一面,便是东方晓白!
这日正是日上三竿,天养、月下松两人只觉看门无趣,便相视一笑,偷空玩去了。东方晓白已埋伏多时,便悄悄溜了进来。见王子凄形貌大变,渐渐有火宵之夜的感觉,不觉心内有点虚,担心他不会再认自己这个朋友。轻轻摇了摇王子凄的肩膀,不见醒转,东方晓白便唤他名字。王子凄在意识朦胧中听到儿时玩伴唤他,便清醒过来,睁眼果然见到东方晓白,便淡然一声道:“是小白么?”
东方晓白听到这句,便知王子凄还认他是朋友,兴高采烈道:“是我!你怎么变了个样子了,在魔界水土不服么?”王子凄挣扎着要坐起,东方晓白赶紧扶住,并递上茶水。王子凄饮了一口,长处一口气道:“哈,好久没有尝到这样干净的水了!”东方晓白便问道:“你在魔界怎么样?”王子凄道:“比在人间自由,想杀就杀,想骂就骂,没人用正义忠孝来指责你,唯有强者为尊,毫不虚伪!”东方晓白闻言,惊讶道:“那与野兽有何分别?”王子凄冷笑道:“满口仁义道德,冠冕堂皇的那些家伙就不是野兽了吗?我只用刀杀生,他们却用规则杀生,最终我有罪,他们反而成为英雄,你还看不透?”
东方晓白没话说,出身名门的他从小便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充分理解,有很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你明知他是个恶棍,但却无法反驳他所行的恶事,因为那是符合游戏规则的,“正确”的。王子凄见他面色不佳,胸中似有郁积之气,便问道:“何不说说你呢?投靠天卷宗后,过得好么?”东方晓白叹道:“好什么呢?寄人篱下,给你看门的小屁孩我都得尊称一声师兄!本身一点地位没有不说,师父也靠不住。你不知道,在这地方,唯有掌教师尊的弟子才是有头脸的,我这样旁出的,只有受气的分。”
王子凄闻言哼笑道:“天卷宗的飞剑不是很厉害么,你可有学到?”东方晓白做了个别提的手势,唉道:“学是学了,但哪里就厉害的不行了呢?一方面得看能力,另一方面还得看剑。好剑全赐给了掌教师尊座下弟子,哪轮得到我?说实话,他们教我的这些,当真比不上我爹教我的,差远了!”
王子凄微微一笑,又抬头道:“这样势利的地方,不呆也罢!你可愿随我入魔界,一同逍遥自在?”东方晓白为难道:“这……魔界终究非是善地,难道我们不能重振九拙府与孤星楼,回归正道么?”王子凄冷笑道:“人都死绝了,还如何重振?”东方晓白道:“上一辈去了,我们不还在吗?如何不能重振?”王子凄忽然厌恶道:“正道正道!为何要执着在这两个字上?你若被这两个字捆绑,今生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东方晓白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那你如今舍弃了正道,又有什么成就?”
王子凄哈哈大笑道:“我的成就,你想看么?”东方晓白正要答话,门外忽然一阵响动,只见天养、月下松跑了进来,指着东方晓白坏笑道:“好啊师弟!竟敢私自入内,窜通魔界之人背叛师门!还要一同入魔界逍遥自在?我呸,叛徒,不要脸!”东方晓白连忙辩解,两小童只捂耳不听,急得他恨不得跪下来磕头谢罪!
王子凄见了此景,当时火起,怒哼一声,血发倒竖,一手一个抓起双童,骂道:“我把你这两个该杀的小畜生!小小年纪也敢仗势欺人了么?今日若不给我朋友跪下叩头,休想活命!”天养与月下松虽然年幼,却是得天独厚,极受同门喜爱,男女弟子通吃,有什么好处都不会忘记他们,功力自然也不弱,法宝更多,如今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王子凄双手禁锢,急得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东方晓白见王子凄发怒,深怕闯出祸来,忙上前劝道:“罢了,罢了!快放他们去!要不然一会儿人来了,少不得受责难!”王子凄只冷笑道:“你在怕什么?方才你说我还未全信,如今亲眼目睹,证实此地专出势利败类,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东方晓白急得跳脚道:“唉!越说越不像话了!两位师兄莫信他的话,我可没说什么!”王子凄闻言哈哈笑道:“你没胆承认不要紧,今日我替你捅破这层窗纸,不用多谢!”说着,将双童扔出门外,骂道:“小畜生快滚,爷爷不屑杀你们!若不服,尽管叫人来出头,我俩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天养摔了个凄惨,起身拍拍屁股恨道:“你别走!现在就叫人来收拾你们,哼!”说完,忿忿离去。
东方晓白想去拦住,王子凄却不准他去,笑道:“别怕,万事有我。”东方晓白本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儿时都是他罩着王子凄,一贯强势,如今却颠倒过来了!实在没有办法,祸已闯下,这被逐出师门的惩罚是免不了,东方晓白干脆狠狠心,不稀罕这里了!
等了半刻不见动静,王子凄正笑他们没胆来,忽见四道剑光飞来,现出三女一童,正是蔺兰、司空幽、申屠瑾瑜与麒麟儿。天养、月下松随后也跟了过来,理直气壮指着王子凄道:“你完了!这宅子已被我们法宝封住,师长们也听不见动静,就算你求饶,他们也不会来救你!”王子凄只觉好笑,道:“也不知待会儿谁会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