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暝挑金瑜与独孤血月作为覆世灭道代表,前来围剿亡天子,便是看中他们审时度势之能,能够不为情感所累,理智地做出判断与抉择,但毕竟碍于情面,要他们俩第一时间出手,却是不能的。此时,天卷宗众门人中便走出一个短发女子,向他们说道:“你们不必插手,让本座单独会一会他。”亡天子细看此女,只见她一身斑斓,所着衣物不知是何材质所成,五光十色,因光线投射角度不同而时刻变换。一头蓝色短发,发梢三寸却是棕红色,下面有金菱坠脚。螓首蛾眉,肌肤胜雪,眼中点金彩,夜中放光,美则美矣,却与寻常美女子有别,别有一番脱俗况味!
原来此女便是天卷宗百年堂之一——严节堂之主彩蝶衣,闻染衅之名已久,更在此次天卷宗会战上见识了亡天子的能耐,便想领教领教,故而跟来了。亡天子见她与三代弟子不同,且有岁数了,非如形貌一般年轻,便知是个劲敌,不敢轻视。彩蝶衣不仅是剡道子嫡传,更有天生异能,能辨常人难以窥视之色彩,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异常绚烂,彩虹也非只有七色,无论看什么,她都比别人看得更真切,更有趣,但唯独亡天子映在她眼中的颜色是单一的冷色调,冰冰冷冷,灰灰白白,毫无生气。正因如此,更让她对亡天子产生了兴趣。
亡天子如今正是身处被动,贸然出手只会一败涂地,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沉着冷静,方有一线生机。见彩蝶衣不断注视自己,迟迟不动,便挑衅道:“老女人你看够了吗?染衅不好你这口啊!”一言犯了彩蝶衣大忌,当时怒喝一声,飘至眼前,长袖旋舞,带出艳丽霓霞,可在虚空暂留,触之如实物,灼人发肤。亡天子并未将这些游离质化的真元放在心上,却也不忙着反击克敌,对方既然要卖弄,便让她耍个够好了。彩蝶衣也只是随便耍耍,不期望凭此制伏亡天子,打得漂亮,让观者赞叹即可。 见亡天子无意反击,一味躲闪,似是有心配合,便心内高兴,越发尽情施展,如舞蹈绘画一般,看去自然是极妙,却无实效。
姬无双见状,第一个不乐意,忍不住拔剑欲上,彩蝶衣却向他喝道:“退下!本座说了要单独对付他!”姬无双闻言,恨恨咬牙,无可奈何,收剑回鞘,自忖道:论出身,本座乃仙者转世,怎么也轮不到你这女人对我指手画脚!可恨!
亡天子看到姬无双脸上表情,便猜出了七分他的心思,嘴角一扬,嘲笑道:“堂堂仙人转世,该与家父同辈,何故家父能够率领群雄,以逸待劳,姬堂主却要被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哈哈,有趣极了!可见仙人中也是有个优劣上下之分的。”姬无双闻得此言,当时暴怒,也管不了谁在天卷宗内辈份较高,孤红剑一拔,杀入战团!彩蝶衣见他不听自己吩咐,道声“无礼!”便发一掌威吓。谁知姬无双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忌许多?一剑砍碎霓霞掌劲,便对亡天子发动快攻,一剑剑迅如闪电,逼得亡天子频频后退。
彩蝶衣没跟上他们的节奏,被晾在原地,气得脸都红了,说不出话来。天卷宗众弟子见姬无双甫上场便占上风,雷厉风行,毫不拖沓,本要喝彩,一想彩蝶衣在场,只得心中暗暗助威,不敢出声。彩蝶衣虚荣心极强,不甘就此退出,连喝数声,也不见姬无双回应,只得硬着头皮追上去,却再也找不到插手的机会,只能看着干着急,此时亡天子与姬无双打斗的节奏之快,已超出了她的武学范畴。说到底,她在天卷宗内既算不上武将,更不可能是智囊,而是作为特殊能力者存在着。
姬无双到底有真材实料,攻势凌厉,单论剑术,也属一流,亡天子应对间颇为吃力,偶一趁隙瞥见彩蝶衣愤愤难平模样,估摸着这样下去,不出片刻,她必定自动退出,便少了个牵制姬无双的人,于是再抽空挑衅道:“原来天卷宗就是这样尊卑不分的地方,哦,也难怪,谁让长一倍的没真本事,自然要被人骑到头上去的。”彩蝶衣怎能忍受这种侮辱?心中打定主意,料姬无双不敢伤自己,便硬生插入战团,敲送到孤红剑头上。姬无双大惊,连忙收剑,已晚了一点,将彩蝶衣最为爱惜的霓裳虹衣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姬无双盛气全消,惶恐不安,攻势戛然而止。亡天子也不趁机偷袭,且看他俩有何后文。只见彩蝶衣因为太过生气,周身色彩不住转变,照得她自己的脸孔也阴晴不定,更吓得姬无双没了底气。在外头自然还是得收敛,彩蝶衣强忍怒火,喝令姬无双退下。这次姬无双当然听话,乖乖退下。亡天子却不依,笑道:“传闻只说姬堂主惧内,原来凡有点泼性的都能制住你,真是枉为丈夫,可怜!”姬无双闻言,拒恼怒,不敢发作,只回头恨恨道:“待会儿再收拾你!”
彩蝶衣哼道:“都是你这张嘴惹厌!看本座不撕了它才怪!”说着,背后忽生黑色蝶翼,向半空翩翩飞去。亡天子背着双手,笑道:“还真是虫变的。”彩蝶衣不理,直达三丈以上才停下,双手捧向嘴前,一口气吹出,便有许多闪闪烁烁,五颜六色的星状光体聚在掌心,随即双臂打开,那些光体便化作各色蝴蝶,排列成阵,向亡天子一高一低飞去。亡天子见招式仍是绚烂至极,却是毫无杀气,加之非常缓慢,必得先试一下才知底蕴,便信手拈住一只紫蝶,紫蝶却随手化去,只留下一滩紫气滞在指尖。
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