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姑祖母,”甫一上船,胡氏一行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胡婉心起身迎了过去。
“臣妇也是,浓儿闹着说天儿想出来动动,世子妃您是晓得的,她姑姑自小就疼爱,便租了条船带我们游湖,谁想到竟然遇到了世子妃,臣妾想着,不过来打个招呼有些没规矩,若是扰了世子妃的雅兴,世子妃莫要见怪,”胡氏冲胡婉心一礼,同样都是胡家的女儿,因为嫁的男人不同,身份就会别如云泥。
“我也是托了靖王妃娘娘的福,得空出来走动走动,”胡婉心一手托住胡氏,不叫她将礼行下去,“快过来给三位王妃见礼。”
“臣妇云胡氏见过福王妃,寿王妃,靖王妃娘娘,”胡氏也不敢主位上三位珠围翠绕的女人,忙提裙下跪给她们行大礼。
“婉心说的还真是,没想到游个湖都能遇到熟人,”池霜微微一笑,看向跪在最后面的云浓和云瑶,云家想献美给靖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去?不过她可不想能自己找回一个劝敌,“若不是婉心说起,本宫竟不知道东阳伯府跟云郎中府上还沾着亲。”
“可不是么?我兄长也是在礼部,我竟然也不知道呢,”寿王妃娘家也是曾经出过尚书的人家,虽然已经没落了,但任有兄弟在朝堂任职,当然,她现在接口则是猜出了云家的目的,也看出了池王妃的不喜,故意帮着池霜将云家一众晾久一些。
“臣妇出身东阳伯旁枝,”胡氏好像听不出寿王妃话中的意思,将姿态放的更低,恭声答道。
“胡老太太快起来吧,您年纪大了,这么跪着不是折我们的寿么?来人,快将胡老太太扶起来,”池霜眼角划过一抹寒意,笑着示意身边的小太监。
待胡氏起身,云敏仪领着云浓几个小辈再次向几位王妃和在座的夫人们一一行礼,因为云敏仪是商人妇,而且池王妃对这几位的态度明显不怎么热络,在座的都是惯看看风向的,因此都冷冷的,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头跟身边人继续先头的话题。
胡婉心看着胡氏她们被冷落,想出声打个圆场,可到底她是池霜请来的客人,同为女人对池霜的心思也猜的出来,池霜可以装贤良给丈夫弄几个女人进府,但会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是断然不会留的。
后舱花厅里玩乐的几位小姐也注意到了前头的气氛,应该说,从云浓一上船她们就注意到了,武安侯府和马姜家的嫡小姐倒还不怎么在意,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依然垂头低语,而其他几位庶出的姑娘明显感觉到了威胁,交头接耳间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
“来的是哪一家啊?怎么现在才来?”朱家小姐朱琼英满脸不耐的放下手中的画笔,“低声”问身边的马家庶女马红钿,
朱琼英对这次的侧妃之位最为热切,才上船时她想跟罗家马家姜家三位嫡女扎堆儿人家不理她,跟几位庶女一道儿吧,又觉得掉身分,便索性叫人铺上画案画湖边的美景,也算是向池王妃展才。
“朱妹妹误会了,这些人不是王妃请来的,刚才我听外头人说好像是游湖时碰上了,特意过来给王妃请安的,”马红钿声音清脆。
这下朱琼英就更不高兴了,她探身向透过镂空的红木隔断打量了云家人几眼,撇撇嘴道,“这偌大的上阳湖也能碰到?碰过了遥遥行个礼也就是了,难得王妃是那等不知体恤下人的?船接舟送的也不怕给王妃添麻烦。”
“谁说不是呢?大概啊,人家是想过来一近娘娘凤颜,想着没准儿规矩足些,能落着好儿呢,”马红钿对自己的猜测十分得意,忍不住掩口娇笑。
前舱的众人都听到了两个小姑娘的话,朱郎中夫人李氏不由心下忐忑,正想起身过去叫女儿慎言,身边的宁乡侯夫人又悄悄拉了她的衣角,冲她含笑颔首,李氏连顺了她的目光偷眼看池王妃面上并无不悦之色,长舒口气,用目光向丁夫人致谢。
胡氏自然也听到了后舱的言论,她无比尴尬的看了胡婉心一眼,却发现胡婉心正在跟马阁老家的大儿媳孙氏说话。
胡氏寻思着云浓跟池霜见过几次,还听她说过在慧安长公主府池霜曾帮她引荐过各府的小姐,便想暗示叫云浓开口找个话题,可是偏偏云浓正垂头拉了外孙女专心在听她说着什么,压根儿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胡氏心里发急,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
云敏仪现在却是真的后悔了,她终于明白了云浓为什么不愿意进靖王府了,人家不打你不骂你,连个嘲讽的眼神都欠奉,直接将你往边儿上一晾,就能让你羞死,她也是被胡氏娇养大的,又是低嫁到商人之家,从来都是被霍家人敬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由小声道,“要么,咱们告退吧?”
云浓虽然看似在在照顾霍妙珍,其实并没有放过画舫内的点滴声音,她一点儿也不怪池霜,换做自己,只怕做的更狠,至于后舱那两个女孩儿的话,她更没有往心里去,如果今天的上阳湖之行能叫胡氏头脑清醒一些,就最好不过了。
胡婉心将云家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唯有叹息,胡氏不愧是胡家的女儿,连走的路子都跟自己的祖父相同,可惜,她的心太大的,若是只是当个姬妾送进靖王府,胡婉心相信池霜会替靖王笑纳,但是胡氏现在奔的是侧妃之位,是上了玉碟连王妃都不能随意处置的侧妃,池霜怎么可能给自己树一个劲敌?
胡氏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挺不下去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