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话刺我?小心我,”慧安长公主被染尘师太噎的红了眼眶,甩了袖子就要起身,被染尘师太一把摁在了椅上,笑道,“我不是夸你的么?你现在只问你哪家姑娘好,你管她们能不能看得上应淳?再说了,不是有你皇兄么?他一道圣旨下来,我看谁敢说不?”
“你不问问应淳的意思?毕竟是他娶妻,怎么也得他点了头,还有姑娘那边,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慧安长公主不想打击染尘师太的积极性,可秦翰再好,家世在那里放着,又是退过亲的,而染尘师太看上的那三家,都是响当当的清贵世家,宫家更是士林领袖,让他们同意把家中正当年的嫡女嫁给秦翰,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瞧你,净长他人志气,应淳怎么了?哪一点不如人了?年纪轻但前程似锦,隆平侯府看似不怎么样,可也是开国功勋之家,当初秦侯爷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池家马家在哪里?”染尘师太越听越不乐意,撇嘴道,“也就是秦家现在乱一些,等应淳做了隆平侯,管它什么妖魔鬼怪,一律打出去就是了。”
“我说不过你,你且试试吧,”慧安长公主最不擅与人争执,染尘师太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最终唯有摇头,但还是提醒道,“还有白氏,那样一个婆婆,在她手下立规矩,可不是易事。”
正如慧安长公主所说,在白氏手下做媳妇不是易事,同样能够淡定生活在隆平侯府也不是一定易事,现在秦翰就冷眼看着再一次拦了他的路,并一副急切模样的白茹惠一脸的无奈,“你又要做什么?这眼看要过年了,表姑娘不用家去么?”
白茹惠早上听姑姑跟姑父争执声说什么染尘师太居然越俎代庖替替秦翰相看人家,就一直心如油煎,这样的消息实在让她不能接受,而且她同姑姑一样,觉得染尘师太实在不应该插手别人的家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二门处等着秦翰了,可真见到了秦翰,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冰冷与不奈,白茹惠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我没有什么事,表哥你回来了,”白茹惠讷讷的将路让开,垂头道,“表哥不去韶纯院么?”
“正好你在,就烦你代我跟母亲说一声,我一会儿还有事出去,就不过去了,”秦翰看看天色,随口道。
“人家都说染尘师太要替你保媒?这事可是真的?”见秦翰又要走,白茹惠上前一步仰头道,“家里父母尚在,表哥的亲事怎么能假手他人?”
“我的亲事什么时候连一个外姓女都可以过问了?”秦翰冷笑道,“母亲是侯夫人,她请谁来做客我原不该置喙,可是客人应该有个客人的样子,对了,不知道你们姐妹俩帮着母亲把侯府的账理顺了没有?我还等着从我娘的嫁妆里帮着贴补呢。”
“我,我们,”秦翰的话无疑是打了白茹惠一耳光,白茹惠窘的眼泪登时落了下来。
因为秦翰答应要每年帮补侯府的开支,前提是先要看看侯府每年的开销都出在哪里,以便弄清楚他每年贴补多少合适,可当白氏将账本送到秦翰手里后,只消一夜功夫,秦翰就将其中的出入错漏给挑了个一清二楚,并且直接送到了秦简庭书房,言道家里的管事要换一换了,竟然联手欺瞒主子,私吞府里的银子。
当看到每年秦府的开销有一半都说不出去向时,秦简庭立时怒了,查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白家进京之后,秦家不但提供了住处,而且白氏自己对外宣称那处院落秦简庭已经发话送给了自己的舅兄,更有甚着,这些年白府所有的生活开销,下人月银,都由秦家来结算!
因为喜欢自己这个小妻子,加上白家原本根基浅,京城消耗又大,白氏帮补娘家一二秦简庭是默许了的,可帮衬的这么彻底,以至于秦家自己都入不敷出,还理直气壮的跟自己说应该叫儿子拿过顾氏的嫁妆来贴补,秦简庭就接受无能了。
盛怒之下的秦简庭当即从韶纯院搬到了外书房,还叫人去直隶吴家请了自己守寡的姑姑老秦氏过来要帮着白氏管家。
一直躲在不远处听动静的白茹贞见白茹惠依然没有得到秦翰的好脸,心里暗笑,面上却带了急切之色向二人走去。
“姐,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表哥,对不住,我姐姐她糊涂了,”白茹贞冲秦翰尴尬的一颔首便拉了白茹惠往回走,口里还小声教训她,“不是说了叫你莫要再搅扰表哥了?他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人,你何必给表哥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了,这种话是大家小姐能说的么?表哥的事怎么可能叫别人指手画脚?”
秦翰负手站在石径上,看着远去的白氏两姐妹,跟冲动缺少教养的姐姐相比,这个贞表妹才更耐人寻味,每次白茹惠做下不符规矩的事情,她总是适时的出现,不但帮着圆场,事后还拿出一番大道理来教育姐姐,两相对比,是人都会觉得妹妹比姐姐有分寸,懂规矩,知进退。
可这样聪慧有礼且跟姐姐感情极好的妹妹,为什么不在白茹惠给自己送荷包,送汤水之前就拦了她呢?反而跑到自己跟前一番做作?
韶纯堂内白氏眼睛红肿的瞪着大侄女儿白茹惠,这丫头还真是不争气,她将她接进隆平侯府好几个月,处处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