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去找琳琳,结果下头人说到师太这儿来了,我就打马到落雁峰来了,想着可以接琳琳一路回去。”
彭乐达看向慧安长公主的目光软的能滴出水来,也看得旁边的云浓心里嗤笑,暗骂这彭乐达果然够渣,要知道过犹不及,云浓也是活了一世的人了,一对结婚十年的正常夫妻,再甜蜜也不可能在人前跟刚好上的小情人儿似的。
可是慧安长公主似乎很听彭乐达的话,已经笑着起身,“我来的也有一会儿了,既然云家大姑娘已经没事了,又有姐姐照顾,那我就回去了。”
见妹妹要走,且染尘师太又不喜欢彭乐达,便也没有拦着,起身送慧安长公主出去。
“前几日皇上赏我了一架苏州绣女莫氏的十二扇山水屏风,姑祖母说想看看,我准备过日在府里备下小宴,请亲戚们都过来聚一聚,到时候姐姐也去吧,我可不再给姐姐下帖子了,”慧安长公主临走时嘱咐染尘师太,“姐姐也知道我的,其实最不耐这些,你可一定要去啊。”若不是永寿大长公主开了口,她不好拒绝,才不会下帖子请人。
“长公主要请客?是好事儿,听着有份儿,”彭乐达在一旁笑着对云浓道,“到时候云二姑娘也来吧,反正你们这些女孩子都喜欢绣品,苏州莫绣女可是有神针之称,她的绣品千金难求,这十二幅屏风可称得上是稀世之珍了,你去看看,或有进益也不一定。”
云浓愕然的看着彭乐达,我跟你有那么熟么?劳您请口相请?再说这是女人们的聚会,跟你有哪门子关系啊?
“侯爷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明日让人给云家送帖子过去,二姑娘到时候也过去吧,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慧安长公主自然不会驳了丈夫的面子,笑着携了云浓的手道。
云浓尴尬的望着染尘师太,长公主的宴请,去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可想而知,她去凑什么热闹啊?可看见染尘师太微微颔首,只得咬了牙笑道,“谢长公主,臣女到时候一定过去。”
“你啊,慧安长公主亲自相请,多少贵女求都求不来的,你用得得着咬牙切齿的么?”二人一走,染尘师太掩袖笑道,“你就真的没想过凭着过人的容貌飞上枝头?要知道你这好模样若是用得好了,可是能让你的人生一片坦途,得到她人苦求不得的一切。”
染尘师太最不明白的就是云浓说要找一门什么“门风清正,人口简单,男人上不进上进”都行的亲事了,就这人口简单这一条,京城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那个不是百年大族旁枝众多?人多势才会众,也是家族兴旺的象征,“要知道你这样的容貌,普通人家哪里敢要?”
红颜祸水这词可不是白来的,普通人家娶这么个丫头还不是领进门了个灾星?
“可云浓这样的家世,能护得住云浓的人家,会看得上云浓么?”云浓黯然道,这世道就是如此,难道她还能抛头露面跑出去寻找“真爱”?“师太莫怪云浓说话直,云浓这样的样貌,就算是嫁进大家族,只怕照样会引来族内宵小的觊觎。”
就看看在永寿大长公主府里的经历,自己称之为姨祖父的纪家二老爷还有纪汝琥看到自己时那贪婪的目光,云浓就恶心的不忍回首,“有道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除非云浓躲到皇宫里,”可叫自己去陪个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老头子,云浓就不寒而栗,“所幸云浓现在名声不显,只要少出入人多的场合,以后嫁了人也老实呆在家里,想来不会祸从天降吧?”
“你都想到这一步了,看来是铁了心了?”见云浓红了眼眶,染尘师太叹了口气,云浓的话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自己贵为公主又如何?心爱的人少年而夭,夫家被抄,而她,一生就这么困死在尼姑庵里,而那些看似道貌岸然的大宗族里,男盗女娼的事更是不胜枚举,“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没有人护着,这一生不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