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淳没说什么?”云天和蹙眉道,他在京城为官也没有几年,云家在上层里又没有什么根基,去打探消息的事还真不好办。
秦翰只将黄氏她们送到云园门口,根本连府门都没有进,更别提来给自己见礼了,这也是最让胡氏忧心的,“你说那天的事,世子是不是放在心里去了?这种事我思谋着不能跟隆平侯夫人说,你那边没见见世子?”
“我给应淳下了几次帖子,都说忙,”听母亲问这个,云天和也挺丧气,一拍身旁的案几,“他根本没将我这个未来的岳父放在眼里!”
这种气也只能在家里关了门撒一撒罢了,有道是抬头嫁女儿,可门不当户不对的,这头云家着实抬不起来,胡氏抿着茶等云天和气消了才道,“既是这样,你也别再去吃闭门羹了,左右这门亲事是你表姨保的媒,秦家怎么也要卖永寿大长公主一份面子,待裳儿嫁进去,也就好了。”
她就不信,秦翰还敢拧着继母硬是将定了好几年的婚事给退了?那可是要跟云家还有永寿大长公主府结仇的。
“母亲说的是,”云天和好歹也是两榜进士,之前云家虽然出仕的子弟不多,但也是乡下良田千倾,城里铺面百间的大族,不然也不可能娶到东阳伯府的姑娘,现在被秦翰的几次闭门羹给激出了怒气,可一想到秦翰身后的太子,再大的怒气他也只能含笑咽下,“只是裳儿那里,能不出去就不要再出去了,专心绣嫁妆吧。”
让丫鬟送了儿子出门,与无人时胡氏才重重叹了口气,今天她不放心,让身边的王妈妈以上香为名也跟了去,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孙女,却一个两个的跟自己不一心,尤其是云裳,在她没有顺利的嫁到隆平侯府之前,真的是不能再这么宽纵她了。
“你带苹儿到裳儿那里去,就是霜印跟着姑娘出门竟然让主子伤了脚,看来也不是个得力的,我给她添个人,瑶华院正忙着绣嫁妆呢,人多些省得转不过来,”胡氏叫过王妈妈道,苹儿是王妈妈的孙女儿,跟在王妈妈身边在松寿堂当了个三等丫鬟,“将苹儿升做二等,省得到了那里让人欺负了。”
“谢老太太,”一听让孙女儿到瑶华院去,王妈妈真是喜出望外,大姑娘可是要做世子夫人的,孙女将来陪嫁过去,那可是前程大好的事,“奴婢这就唤苹儿过来给您磕头。”
“不必了,我没精神见人,只是你跟我了几十年了,我的意思不说你也应该清楚,让苹儿机灵一些,瑶华院里再出什么事,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王妈妈的小心思胡氏怎么会看不出来,冷冷的敲打道,“这个家谁说了算红杏你是最明白不过的。”
“大姑娘,太太来了,”翠离引了黄氏过来,一边对黄氏解释道,“我家姑娘从一回来就躺下了,着实撑不住了,”在最疼爱自家姑娘的太太跟前,翠离也不藏着掖着。
“我就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她,大夫可来了?裳儿的腿怎么样?”黄氏在自己的明德堂里坐不住,见云天和并没有跟着回来,就知道他又留在松寿堂了,便扶了琥珀到瑶华院来看女儿。
“娘来了,”云裳一回到瑶华院便狠狠的砸了一通东西,心火下了一半面色倒比以前好了许多,听翠离说黄氏来了,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唉,咱们娘俩儿哪里那么多规矩?快躺下,大夫怎么还没有来?”黄氏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眉头微拧,“霜印呢?到哪里躲懒儿去了?我的话竟然不管用了?这个时候大夫居然还没有了请过来?”
“娘,霜印是女儿遣去歇着的,这里不还有寒芳和翠离么?大夫是我不让她们去请的,”云裳将头倚在黄氏腿上,“女儿其实并没有伤了腿,不过是妹妹那么说罢了,”想到云浓在假山前等着自己时眼中的了然和鄙夷,云裳便如芒在背,这个丫头就像一把悬在自己头上的刀,实在是不能留了。
“我就知道,”黄氏一拍巴掌,“你可是申姑姑教出来的,怎么会好好走个道就摔倒了?一定是那个死丫头,我找她去,”让大女儿在长公主和王妃面前丢了大脸,自己怎么可能饶了云浓?
自己这个娘亲,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裳强压心头的愤恨,可怜兮兮的拉了黄氏的衣袖,“妹妹并不是有意的,再说,这次也多靠妹妹在长公主那里转圜,”她想到云浓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这个时候黄氏若是过去找茬,谁知道云浓会说出什么来?
“倒是娘您,妹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教训她在家里便可,像妙华寺那样,实在容易让外人误会您的苦心,妹妹觉得委屈时的那副小模样,谁看着不心疼?”
被云裳这么一说,黄氏不由想起自己说云浓时她那副懵懂无辜的样子,心里狠狠啐了一口,“你说的对,是中大意中了那丫头的计了。”云浓在外人面前玩那一套,旁人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呢。
“娘您也是,到底妹妹跟我一样都是您的骨肉,您多怜惜她一些,她也不会跟您这么生分,”云裳不动声色的给云浓上眼药,当然黄氏在妙华寺那么失去控制不顾身份的去斥责云浓,也让云裳十分不满。
还是大女儿跟自己一心,时时为自己着想啊,黄氏喟然一叹,“看到她的样子,又是在寺里,我想到了你外祖母。”
“娘。”自己外祖母方氏的事云裳是知道一些的,在云裳看来,那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