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叫什么?这是郡主身边的温嬷嬷,你连认都不认识,还口口声声说是我家郡主的婶子,就你这样子?能被我家郡主叫‘婶子’的都是什么人?”守门的小厮是个机灵人,一看温嬷嬷的声气就知道该如何打发这母女两人了,“快走快走,赶辆破车就敢来认亲,你们干脆到公主府外认去吧。”
“你这个下贱奴才!我真的是你们郡主的婶子,不信叫你们郡主出来对质,”蒋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跳脚骂道,“我就不信了,她敢当着全京城的面说不认识我?”
“这位太太,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郡主认得你又如何?”温嬷嬷扶了小丫鬟的手款款下了车,“我家郡主姓梁,不知道这位太太夫家怎么称呼?要知道冒认皇亲可是要流配的。”
“我,我就是云浓的婶子,不信你将人叫出来问问,”蒋氏看温嬷嬷披了件灰面斗篷,头了除了支玉簪再无装饰,可是却比她这个官家太太还有气派,不由心里一虚,硬声道,“你是浓丫头身边的?还不请我进去?”
“我是郡主身边的,不过刚巧奉了郡主之命要到洪山去,至于这位太太,今天我家郡主身子不适不见外客,您要是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温嬷嬷说罢,也不再理会蒋氏,扶了小丫鬟的手上了马车,“走吧,郡主有许多话要跟洪山的老太太说呢。”
“你要去见我婆母?做什么?”蒋氏一听温嬷嬷要到洪山去,一下子傻了眼,她可是背着胡氏出来的,现在云浓遣人到云园去,是不是要告她的状?想到有可能受到的处罚,蒋氏也顾不得在郡主府门前攀交情了,急忙跳上车冲赶车的下人道,“快走,追上那辆马车。”
“娘-今儿就这么算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过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叫你跟姑姑说一声,叫她来是带上我就是了,你偏不听,非要自己过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云瑶看到蒋氏上车,忍不住连声抱怨。
“你叫我去跟你姑姑说,她就会带你了么?她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嫂子看到眼里过?”蒋氏被女儿怨的心烦,冲她吼道,“你那个姑姑,有好处从来都是吃独食的,要带也是带她生的那个黄毛丫头,哪里会想着带着你?”从蒋氏嫁进云家,云敏仪就没有给她过好脸色,去求她,她不拖她们后腿才怪呢。
云瑶被母亲一吼,有敢再言语,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偷偷瞄过的欧阳勃,心疼的直抽抽,对毫不念姐妹之情的云浓更恨了一分。
直到天色微黑,温嬷嬷才赶了回来,云浓就在恬达院里见了她,“跟老太太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等着胡老太太查问清楚了才回来的,”温嬷嬷将胡氏审问蒋氏得到的消息一长一短跟染尘师太和云浓备细说了,“老太太说了,出了这样的媳妇是家门不幸,她定然会给郡主一个交待,奴婢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夺了二太太管家之权,将她禁足院中了,三姑娘老太太说她年纪也不小了,已经托了霍家二太太尽早帮着挑门合适的亲事定下来。”
于胡氏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子的前程更重要的了,至于云瑶,云家出了个云裳,名声已经完全坏了,想嫁入高门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找个商家嫁出去来的便宜,毕竟于那些商户来说,两淮巡盐御史的侄女儿,别说是个大姑娘,就算是个寡妇也会抢着要的。
“知道了,老太太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云浓跟温嬷嬷道了声辛苦,叫她下去歇了,才跟染尘师太道,“母亲,这欧阳侍郎又是什么人家?”看上云瑶?她要是能信才出了邪呢。
“嘁,户部侍郎,这次因为封邑的事被皇上申斥了,想来是心里害怕,想走你的门子,”染尘师太不以为然道,真以为娶了云瑶就跟自己儿子是连襟了?想的倒美!
云浓想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就因为想攀上自己,便娶一个下官庶弟之女为妻?还是家中的长孙?这本儿也下的太大了,“因为封邑的事,那欧阳侍郎应该跟周世保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
“这个我不清楚,户部知情不报,由着那贱人联合几个太监就要整治永安的贵女,可见主管这件事的欧阳兴也不是个好的,没准儿真跟李墨莲有勾结呢。”
“其实女儿就是这么想的,这阵子外头就不消停,成天说女儿这个女儿那个,只怕永安立朝以来,都没有像女儿这样成天被百姓议论的郡主了,今天又闹这么一出,我总觉得跟彰德公主脱不了干系。”你说她手段高不高?真不高?可她身份高啊,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还真拿她没有特别的办法,难道闹到天估帝那里去?不成了爱找老师告状的小学生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个彰德,就跟她娘没学一点儿好,”染尘师太摇摇头,“真真是提都提不起来。”
“女儿猜着她下来准还有动作,”云浓微微一笑,“这两天请宣宁公主过来坐坐吧,她比我早当家几年,女儿也想跟她学学怎么理事呢。”
宣宁公主这阵子看上了冯家的儿郎,正筹谋着休夫,所以往东宫和自己这里跑的挺勤,染尘师太颔首道,“成,你想跟她说话,请她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