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赶快来个‘自查自纠’,提高一下业务水平,”云浓背着手过去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一脸懵懂的绿蚁,“我去歇会儿,那几个么,就交给温嬷嬷,针线不好,就叫个妈妈好好教一教,那么难的才艺都学的会,绣个花自然不在话下。”
到了永昌郡主府宴客这一日,云浓卯正就起身,由着红泥新燕帮着梳妆了,到恬达院给染尘师太请安。
因为府里只有染尘师太跟她两个主子,染尘师太又是最不重规矩的,从她们开府的头一天起,就跟云浓说过了,辰末时请安陪自己用早饭即可,要是那天困的很了,就直接叫丫鬟过来说一声,她们娘儿们没有那么的规矩,云浓知道这是染尘师太的真心话,也就每每到天光大亮才到恬达院去。
“那些人只怕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到呢,咱们先吃了早饭,”染尘师太今天没有穿袈裟,但衣裙还是选了暗灰色,只是褙子和裙子上都用亮银线绣了朵朵优昙,“母亲今天可真漂亮,也就您敢穿这颜色,真跟神仙似的。”
染尘师太被女儿夸的心情大好,原先还有些担心自己骤然换了衣裳会被人看不习惯或是觉得难看,现在被云浓肯定了,“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原本我还想穿身大红呢,后来一想,今儿咱们请客,还是别吓她们了。”
“您那不叫‘吓’,叫惊艳,”云浓接过丹砂奉上的粥,“母亲您说,咱们两个往那儿一站,她们还敢不敢来了?”
“噗,”云浓这么自夸,连服侍染尘师太的乌茜也忍不住了,转过头偷笑。
“也亏得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然咱们娘俩儿还不被人笑死,”笑了一场染尘师太的胃口也开了,抿了一口乌茜盛的鲜奶豆腐道,“今儿来的人多,你多吃些,一会儿有得忙呢。”
想想染尘师太说的确实,她们府里因为只有两个女子,因此有些人家她们只是回了礼并没有下帖子去请,但请帖写完一捋才发现,要来的人还真心不少,再加上这些夫人太太们带来的丫鬟下人,一二百号人是要有的吧?“女儿是头一次张罗这种事,还真是有些怕。”
“有什么可怕的?这里头值得你费神的也没有几家,其他的不过是过来露个脸儿,再说了,你的身份在那儿呢,又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什么疏失大家也不会计较,何况不是还有我的么?你慧安姨母也会过来,”染尘师太笑着安慰云浓,像云浓的这样的小姑娘,顶多也是招待一下同龄的小姐们,现在却要当门顶户的出来招待客人,心里没底也是自然的。
“就算是来的人身份高一些,你也不必在意,有我呢,”看云浓还是眉头紧蹙的样子,染尘师太给她鼓气,“这京城勋贵世家,错综复杂,往上查查,都是亲连着亲,关键时候,大家不说守望相助,彼此通个声气还是可以的,可惜咱们南平侯梁家根基原就不在京城,现在连个正经亲戚也没有,我又是个不爱应酬的,”染尘师太现在都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交际了,现在能留给儿子的实在太少,“以后的路还要靠你们了。”
这个么,圈子大些亲戚朋友多些有它的好处在,可同样也有坏处,一个“朋党”就够当臣子的喝一壶了,云浓不懂外头的事,但是染尘师太说了,她便含笑点头,“女儿知道了,以后会留心交些朋友,其实咱们也不算孤独,有慧安姨母呢,”朋友贵精不贵多。
两人这边早饭才撤,那边就有人通报说是顾家大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到了,云浓虽然贵为郡主,可俞夫人身上也有二品的诰命,加之秦翰还写在顾氏的名下,俞夫人就是云浓未来的婆家舅母,娘亲舅大,这舅母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的角色。
俞氏并不敢真受云浓的全礼,一边侧身避了,一边向染尘师太笑道,“这么些年,我家应淳托了师太庇护才能有今天的前程,现在师太又将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下嫁,臣妾一会儿得好好敬师太几杯才成。”
“俞夫人客气了,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呢,”染尘师太对顾家的感激是肯定的,“这次也多亏了你和顾二爷,”如果没有顾家的强势支持,秦翰的路只会更难走,而且这种支持于秦翰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既然师太都说了,大家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俞氏亲昵的拉了云浓的手,将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插到云浓发间,“头回见面,郡主别怪我托大,也别嫌弃西北的东西手工粗糙。”
“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秦公子的长辈,”云浓脸一红,向俞氏再次一福退到染尘师太身后。
虽然未能像来时的打算那样,将顾家的女儿嫁与秦翰,不过俞氏并不遗憾,毕竟秦翰的真实身份不能放到台面上,他就只是个父不详的野种,陇西顾家再不济拿嫡女嫁这样的人,也会被人耻笑的,到时候叫他们怎么跟人解释?顾家下头的女儿怎么说亲?何况云浓的相貌,现在还背着个郡主有身份,于秦翰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番寒暄之后,俞氏又叫过顾飞雪和顾迎春过来给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