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叫青玲,是水姨娘院子里负责洒扫的丫鬟,”说到这儿,青玲从荷包里掏出云裳当初打赏她的镯子和发钗,捧到云浓跟前,“这是当时云大姑娘赏奴婢的。”
“王府真的好规矩,就这么着,你就将主子给卖了?”云浓叹了口气,似乎很替靖王府惋惜,不过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又走向那小太监,“这位小公公,不知道贵府盈墨楼里平时有多少人服侍?”
她不待那小太监回答,自顾自道,“我姐姐又不会遁地术,那么大个人进来,如果盈墨楼里一众居然都没有发现?”说着摇摇头,“我们云家那样的上门小户,这样的事也是断然没有的,真是不可想象啊-”
听云浓的自言自语,在座的宗亲夫人们哪里会不明白,别说是靖王府,就是她们府里,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众人看向靖王妃的目光便多了份不明的意味。
“云二姑娘真是好口才,为了帮自己姐姐辩白,什么伎俩都使上了,行了,我们王爷是最仁善的,云郎中又是朝廷上得用的人,此事王府并没有打算深究,你也不必这么苦心孤诣的想措辞了。”池霜哪里还敢叫云浓才这么白话下去?内宅的事儿,男人好糊弄,女人们可是都听得出,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宗亲里行走?
听池霜这么说,云浓只是静静的看向靖王,“王爷,您刚才说了想听臣女如何说,可是池王妃却不许臣女再说下去,臣女却还有好多话没有讲出来,您说,我是听哪位的?”说到这儿,她环视四周,“今天的事情家姐其罪难恕,可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内情?我们云家耕读传家,为了老父幼弟,云浓就算是闹到大理寺去,也要将要说的话都说清楚了。”
“你,”靖王的视线再次落在云浓的面上,她大大的杏眸中看起来澄澈纯净,乌黝黝的瞳仁里面蕴含的却是不容人置疑的坚定,就算立于一众王妃公主之中毫无怯色,沉静又从容,“你敢威胁本王?”
云浓自然听出了靖王语气里的松动,浅浅一笑道,“臣女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任何人,可臣女是个执拗性子,没有被人打上家门捏了咽喉还不反抗的道理,王爷您英明睿智,待听完臣女的话,自然会判断出是非来,也会明白到底是不是有人想将您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接着说吧,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讲出什么道理来,”靖王被云浓笑的晃神儿,想想也是,再柔弱的人,被人逼上了门,名声不保的时候,再一味哭泣就太过无能了,想开了,靖王刚才的失望也就化为乌有。
“是,”云浓向靖王福了福身,方道,“不知道靖王妃是怎么知道盈墨楼出事了的?臣女记得跟着长公主和师太去西风阁时,王妃还跟大长公主和广宁郡王妃一起说话呢。”
靖王已经允许云浓接着问下去了,池霜若是不配合,反而显得心虚,“是我身边的妈妈过来跟我禀报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女主人的,装不知道么?”
见池霜说话时目光扫向身边的妈妈,云浓走到王妈妈面前,“这位妈妈,不知道您是在哪个院子服侍的?为什么会到盈墨楼来?”
这一路自家小姐都安排妥当了,王妈妈自忖没有什么破绽,一挺胸膛道,“我家王妃怕王爷喝多了酒,便叫奴婢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撞到这样的事情,奴婢不敢做主,便赶快去请王妃了。”
“是王爷叫你去禀报王妃娘娘的?”
“自然不是,”王妈妈是盯着盈墨楼里靖王跟云裳发动了,才跑回去的,靖王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其实有人盯着。
“妈妈既然是在王妃身边服侍的,怎么没有见过姐姐?如果看到姐姐对靖王呃,欲行不轨,做为王府的下人,不应该出声阻止么?”说到这儿云浓也一脸无奈的望靖王,“臣女真不知道靖王府的奴才是怎么当的。”
“噗,”一边儿乐呵呵看热闹的福王妃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怨不得池霜用尽手段也不让云浓进府内,这丫头看着娇滴滴的,可不是个善茬。
“不是,奴婢哪里敢看,就是听到动静不对,便赶快去报王妃了,”王妈妈急忙描补道。
“原来是这样,”云浓似乎有些羞涩,转头向辈份最长的永寿大长公主深深一福道,“做为闺中女儿,有些话别说说出来,想都不可以想的,只是这件事关乎整个云氏一族的声誉,臣女就算是拼着事后出家为尼,也要问个清楚,大长公主一向体恤晚辈,又是宗亲里最公道的,不知道可否为臣女解惑?”
永寿大长公主人老成精,已经从靖王的神情中看出他对云浓并没有厌恶,心道池霜是失算了,“你是我自小看大的,品性怎样我还不知道么?当初有人辱及你的父亲,就算是拼着被太子殿下责罚你也是要替父分辨的,何况现在这种情势?有什么话,你只管问吧。”
见永寿大长公主帮自己说话,云浓脸一红,声音小了几分,“其实臣女是对这位妈妈的话有些不解,王爷是王府的主子,他在外院做什么,王妃身边的人要立马报与王妃知道么?”说到这儿她又扫了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声嘟哝道,“还带了这么些人-”这是赤果果的打男主人的脸啊,有木有?!
“够了!”靖王现在已经恨死池霜了,如果云浓说到这般地步,他还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