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臣妾原本听说云家二姑娘也在就想请她一同过来呢,可惜她要陪师太出门去了,倒是可惜,”池霜接过云裳的话头,含笑道,“王爷这会儿回来,可要换身儿衣裳再到外书房去?”
“哼,”靖王冷笑一声,因有外人在跟前,他不好落池霜面子,“是啊,我过来换身衣裳便出去,彭乐达还外头等着我呢。”
“王爷,臣妾有话禀王爷知晓,”池霜一拉靖王的衣袖,轻声道。
“你是说秦翰躲在落雁峰?”听池霜说完,靖王的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面色阴沉如水,“我竟不知道师太居然护他至此?三天两头到宫里找父皇为那厮求情也就罢了,还敢收留他?”
“毕竟也护了那么多年了,就算是养个猫狗也养出情谊了,何况是人呢,”见靖王发怒,池霜小声宽慰道,“虽然臣妾不好过闻外间的事,可是这个秦翰却是东宫的心腹,按理说现在他被隆平侯府逐出,这种父不详之人东宫那种讲规矩的地方,自然应该撇清干系才是,可是东宫那边却迟迟未有态度出来,前些日子臣妾进宫给母妃请安时见过太子妃,闲谈时也说起这桩新闻,太子妃言谈之间也颇耐人寻味。”
靖王不耐烦听池霜啰嗦,“有什么可寻味的?事情都明明白白在那儿放着呢,”靖王不耐烦听池霜成天文绉绉的说话,一甩袖子道,“我走了,你慢慢逛吧。”真真是妇人见识,秦翰明摆着就像如今的彭乐达一样,为东宫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一个小小的侍读,凭什么得到梁崇纲的信任?
池霜被靖王的态度气的内伤不已,可面上却还要强撑着笑意,恭身送了靖王离去,才向云裳道,“王爷外头事情忙,不喜欢在内院久留,咱们再转一会儿就回去吧,估计悟尘大师也要歇好了。”
什么喜欢留在内宅,云裳心里暗笑池霜无宠,心里却对进靖王府多了份自信,一个无宠的王妃,本事再大也是有限的,这也正说明了池霜究竟有多害怕云浓进府了,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次机会。
“听说你跟靖王妃出去的时候,遇到靖王殿下了?”讲完经,悟尘师太也不在王府多呆,自带了云裳告辞而去。
“是,王妃叫我陪她到园子里转转,说池子里的莲花开的正好,没想到路上遇到王爷回府,”云裳并不打算瞒悟尘师太,左右她身边除了霜印,跟着的小尼姑也是悟尘师太的人。
“怎么?可是被王府的繁华迷了眼?”悟尘师太一把捏了云裳的手臂,下垂的眼皮挡住了半昏的目光中所有的情绪,可是云裳还是从她巨大的力道中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忙笑道,“师太你慢着些,其实王府里也没有什么,倒是听王妃的意思,想向王爷推荐您到宫里讲经呢。”
“靖王妃真的这么说?跟王爷说的?”同为无垢庵的师太,染尘那小妖精因为爬得上龙榻便可以皇宫大内横行无忌,而自己,自幼出家,精研佛法几十载却只要以勋贵之家中出入,这叫悟尘师太如何甘心?因此听云裳这么说,她立马将刚才的话题抛到一边,详细的问起来。
“我离的远,倒没怎么听清楚,”云裳心里松了口气,不露痕迹的将手臂从悟尘师太枯瘦的手中抽了出来,“您也知道,王爷和王妃说话,我不好在凑到跟前,只是听王妃说您佛法高深,她才听了几次,便颇有启悟,说要多请您过来几次,”云裳半真半假道。
“算她识货,”悟尘师太觉得云裳说的有理,满意的拍拍她的胳膊,“走吧,咱们回去,你将我今天讲的经文好好抄上一遍,下回咱们来时,献给王妃。”
“是,我记下了,”云裳边走边悄悄向四下打量,待出了二门,她们就要上轿子了,只怕没有机会跟靖王搭上话了。
“师太请留步,”正在云裳着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冲悟尘师太一礼道,“王爷请师太过去说话。”
“王爷要见我?”悟尘师太心里一喜,“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哎呀师太,您老人家就跟小的走吧,到了不就知道了?”
待到跟着那小太监到了外院,悟尘师太才知道是靖王身边的清客想跟自己谈佛法,虽然心里不怎么愿意,但悟尘师太还指望能以自己精深的佛法来感悟靖王,以期被他引荐到李贵妃那里去,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应了,只是云裳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又没有真正的跳出红尘,便留在一间厢房内等她。
“臣女见过王爷,”云裳可不认为靖王是真的想叫悟尘师太过来宣扬佛法,虽然枯坐房中,她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等的就是靖王的出现。
“呃,平身吧,”靖王随意的摆摆手,径自在上首坐了,“你是云浓的姐姐?她这几日都在无垢庵?”
“回王爷的话,云浓是臣女的胞妹,自幼一处长大的,昨天她还跟臣女一块说话呢,”云裳仿佛没有听出来靖王话里的无礼之处,垂首道。
靖王又细看了云裳一回,“是亲姐妹?居然不怎么像,你和她可是一个肖父一个肖母?”
“是,臣女肖父,二妹更像过世的外祖母,听母亲说过,外祖母曾经也是一位美人,”云裳浅浅一笑,“妹妹自小便常被人夸赞是天下的玉女投胎到了云家来。”
“说的不错,尤其她还是那么个良善的性子,”靖王含笑颔首,“我听说你被秦翰退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