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音很郁闷,堂堂的皇后赏个花钓个鱼,斗个奸妃,杀个把矫情的贱人不好吗?非得开什么宴会。
开就开吧,非得请宇文冰月做什么?请便请了,干嘛非得叫自己陪着。
马车中,洛天音双眼不停地打着架,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了。又是梳头又是沐浴地好一通折腾。马车赶得并不快,不停地晃啊晃,晃得她睁不开眼。
“丑奴,”美得天仙一般的宇文冰月突然说道:“这是本郡主第一次进宫,你放聪明些警醒些,万万别丢了脸。”
“恩,”洛天音从鼻孔里一声冷哼:“郡主若是怕我丢脸大可不必让我去。我这就回去。”
说着话作势欲走,却听得宇文冰月疾呼道:“回来。”
宇文冰月将粉嫩的嘴唇咬了咬,声音柔和了不少:“京里人都知道我们是刚刚回来的,也都知道我们与我娘的关系。皇宫那样的地方行差踏错,我们丢人是小,你若是有了什么危险,岂不是叫娘亲伤心吗?”
洛天音淡淡地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本是一体的?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想来你也不会好受吧。你爱让我来给你陪衬我不介意,不过一会最好别找我麻烦。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我。我不希望王府的事情再出现,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一身本事又倾囊相授。故而我答应师父护你三年,这三年内我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你。但愿你不要耗干了大家的情分,三年后形同陌路。我想这不是师父愿意看到的。”
宇文冰月脸色一白,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思。
上一次,她明知道侧妃故意陷害她,却并没有设法阻止反而处处提供便利想要借刀杀人。
今天特意让洛天音穿了高贵的丝绸裙衫,特意为她梳了精致的发型。与她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衣衫,任何人看来,这都是对她天大的恩赐。
可是,那样一番打扮叫本就难看的洛天音更加的难以入目。粗布的衣衫倒也罢了,那样收拾起来怎么都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不过,与这样的洛天音站在一起,本就光彩绝艳的宇文冰月更加美的清丽出尘,所以任何一个重大的场合她都是很乐意与洛天音一起出场的。
“你,你说什么我不懂。”悦耳的声音便有一丝暗哑。
洛天音往车窗上懒懒一靠:“不懂没关系,照做就行。”
却是没有心思对她温温细语,无论前世今生对皇宫那样的地方她都是厌恶的。那样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肮脏不堪的地方她从骨子里不愿意接近。
偏偏她知道,身边这位郡主从小就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今天的宫宴最终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事。心情更加莫名的烦躁。
大周朝是鲜卑族所建,祖上也是游牧民族出来的,大周朝的臣民本性里非常洒脱而不羁。
难得一见的,男女竟然可以同席,怎么看似乎总有些别样的意味。
洛天音了然一笑,昨日从朱雀那里得到的情报,柔然王孙拓跋临渊今日游历到大兴。今日这场宴会多半都是为了他开的。
柔然,草原上的霸主。老汉王拓跋勋被称为草原上的雄鹰,但雄鹰的终有老去的那一天,雏鹰却是尚未长成。
拓跋勋的第二代几乎已经快死的差不多了,根本没人能继承他的汗位,反倒是第三代的拓跋临渊越来越得汉王的青眼。不过,拓跋临渊却不是看重名利的人,总喜欢到处游历,却渐渐在各国中都享誉盛名。
大周建国已近五百年,宇文氏皇权却是日渐式微,若是能得到柔然的支持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那么,今日如此多的名门闺秀济济一堂,真有些耐人寻味。
宇文冰月袅袅婷婷如清浊白莲般的卓越风姿将将一露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男人,女人,只要是人,谁能看不到那样奇特的组合?
两个同样着装同样打扮的女子,实在是天渊之别。后面是一滩烂泥,前面是皎皎明月。烂泥将明月衬托的更加高贵美丽。
宇文冰月目不斜视,清绝的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刚刚好能展示出她最美的样子。
瞬间,嫉妒的,羡慕的,贪婪的,痴迷的各种各样的目光纷至沓来。宇文冰月却好似并没受到影响,脚下的步伐仍旧缓慢而优雅。
洛天音不得不佩服,她那样的风度是她学不来也装不来的。这个时候她无比感谢自己这张丑陋的脸孔。因着这样一张脸,她反而可以活得更随性自在。
“独孤众公子到。”
刚才还纷乱的御花园中瞬间便静了下来,众人竟都站起了身子,一时间没一个人说话。
洛天音双眸一亮,独孤家好大的面子。
皇后的家族果然是越来越势大了,诚不欺我,皇后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咕噜咕噜”的轻响声中,御花园外缓缓走来几人,一瞬间便吸引了洛天音所有的目光。
不得不承认,独孤家的基因的确是不错的,那两个站着的,各个风度气质都是不凡。反倒是坐在轮椅上那个人容貌实在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脸色也是苍白的怎么都无法与独孤家其他两个兄弟的风采相比。
那实在是让人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洛天音知道,那个人定然就是独孤家的长子独孤文信。传言中自小病弱不良于行的独孤文信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今日竟也到了。看来想要取悦柔然的恐怕不仅仅是宇文皇室。
独孤三兄弟走上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