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姐,”那人薄唇轻勾:“跟我走吧。”
独孤明鸾微微一愣,总觉的眼前人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大骇:“你,你是——。”
那黑衣男子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嘘,不要说出来。”
他按向自己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如莹白的贝壳。独孤明鸾却分明闻到了一股久经沙场浸淫出的浓烈血腥之气。身体不由的微微颤抖。
那男人,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却冷若冰霜:“这样才乖,本王不大有耐心。”
骤然间,“啪嗒”一声细微的声响,如枯枝骤然间断裂。“唔”那男子眉头一皱,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个小小的木盒打开,也是那样啪嗒一声轻响,似漫不经心地朝里面看了一眼。薄唇微微一勾:“果然是死了啊。”
苍碧的眸子中却有凌冽的光一闪:“很好,这份大礼本王记下了。”
“走吧。”他不再说话,只将木盒重新塞回到荷包里,头也不回地向林外走去。独孤明鸾却如木偶一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控制阵眼的男子被朱雀找出来后,很快就被解决掉了。树林中终于恢复了原有的状态,再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事情出现。
三人毫不犹豫的踏上了来路,回到看台。
长孙元轶焦急中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浑身紧绷的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气瞬间消散。
独孤明蕖微微一笑,如出云破月,清雅高贵:“洛女官果然不负众望,第一个回到看台。”
宇文齐点点头,温柔的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点点笑意:“如此,那玉佩便赠与洛女官了。”
洛天音却是不由一呆,她赢了?有没有听错,她居然赢了。不该啊,他们在林子里耽搁的时间不算短了。
“微臣觉得,这次比赛,并不能算洛女官胜出。”独孤文瑞缓缓用茶杯杯盖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叶片,双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午时已过。”
洛天音扭头看向旁边用来计时的沙漏,上面那半个沙漏果然空空如也。双眸不由一眯,怎么独孤明鸾还没回来吗?她以为在树林里遇到的阻截是独孤家的把戏,如今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事情,好似越发的复杂。她心中却没来由的不安,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二弟,”独孤明蕖柔声说道:“午时虽过,但洛女官的确是首先回到看台。既然明鸾仍未出现,自然是洛女官胜出。不要叫人家以为我们独孤家输不起。”
独孤文瑞一张俊脸微微一僵,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洛天音却将玉佩自怀中掏出,双手举过头顶:“时辰已过,天音认输。”
“什么?”这一下,全场震惊。唯有长孙元轶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朱雀的眸光则微微一闪,随即便低下头去。
“朕说了,洛女官已然赢了。”
洛天音微微一笑:“时辰已经过了,即使我回来也终究是误了时辰。这玉佩请皇上收回。”
宇文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终究还是点点头:“好。”
随即身边的内侍监将玉佩收了回去,洛天音瞬间觉得轻松异常。可算将那烫手的山芋给丢掉了,那个玉佩就是个定时炸弹啊,什么出入宫禁的权利,不是作死吗?她可不喜欢那个权利,长孙元轶更不会喜欢。
蓦地,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玉龙山,突然平地起了一声闷雷。如山崩地裂,天地之间瞬间阴暗,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人都是一呆,最初的惊慌尚未褪去,却是云破日来,仍旧是晴空万里的春日醉人景色。若非每人脸上的惊愕,和此起彼伏还未落地的尖叫,刚才的一切,恍惚中只让人以为是错觉。
御座上的宇文齐年轻英俊的脸庞瞬间错愕,随即便好似想到了什么,白了一白,极快地却显出一抹灰败,不可置信的喃喃说道:“不好,莫非龙脉……”
没有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宇文齐却连招呼都不打突然从御座上跳了起来,疾步向树林中跑去。那样仓皇的样子,却比刚才的异象更加让人震惊。
年轻的小皇帝宇文齐,什么时候都是温柔守礼而沉静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离他最近的独孤明蕖却将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完美的笑脸上终于也出现了一丝疑惑和惊异。眼角不着痕迹地瞟向独孤文瑞,后者同样的一脸不明所以。
独孤明蕖不由的心一沉,声音也一沉:“金吾卫速去保护皇上,其余人随本宫摆驾——。”她声音略一停顿,终于咬咬牙说道:“龙脉圣泉。”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那样奇异安静地穿过了洛天音刚才选择的道路,向着龙脉而去。这一路上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阻碍和危险。
所有人脸上都隐隐透着兴奋,龙脉啊,传说中护佑大周国祚绵长的龙脉圣泉。那是只在口口相传中存在过的地方,大周朝的人除了帝后恐怕还真没有人有资格靠近过圣泉。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叫人感兴趣,所以,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谁不想去看看呢。
“隆隆”的轰鸣声,如龙吟虎啸一般远远传来,看来离的不远了。
面前那是怎样一副壮观的景象。
一架如腾飞巨龙般的苍翠的青山高耸入云,山腰上缭绕的云雾如梦似幻。从山顶飞流直下冲下九条瀑布,巨大的轰鸣声中九条瀑布最终汇入山脚下的一池碧水。水浪冲击出巨大的水雾,铺天盖地阳光下发着七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