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蕖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跟天音做个朋友。”
“皇后娘娘的朋友只怕不好当吧。”
独孤明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了丝寂寥:“我没有朋友。却很想要你这个朋友,所以只能不得已使些小手段。”
洛天音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明天的比赛,我希望天音能赢。”
“恩?”洛天音有些意外,独孤明鸾不是独孤家的人吗?她以为皇后这么吓唬她是要让她输。这个思维?有点让人难以理解。难道是传说中的试探?
“皇后娘娘,您的堂妹出身行伍世家,要我怎么赢?”
“必须得赢,”独孤明蕖淡淡一笑:“否则……。李嬷嬷刚才发生了什么?”
“洛女官不知何故突然疯癫,抢了娘娘的花簪刺伤娘娘手臂。老奴拼死救下娘娘,必要的时候,老奴愿以死明鉴。”
洛天音只觉得脊背阵阵的发寒,这个李嬷嬷竟然连死都不怕也要拖她下水。究竟又是为的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赢?我要知道原因,否则,死我也不愿受人威胁。”
不是她突然胆子大了,而是她突然明白皇后对她有所图,既然有所图那么她就不会死,拿捏好了分寸,小小嚣张一下还是必要的。毕竟,趋炎附势的合作伙伴是谈不上好价钱的。
独孤明蕖轻轻叹息:“我入宫六年了一无所出并不是秘密。可是,皇上已经到及冠之年,皇家需要一个子嗣。”
“后宫并无嫔妃。”
独孤明蕖笑容微涩:“很快会有。而且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必定还是流着独孤血脉的。”
洛天音瞬间了然,独孤明鸾的出现原来是这个作用啊。
“所以?”
“所以,我不希望她在入宫之前有太多的资本。”
懂了,洛天音完全懂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这至于让皇后下这么大血本的自伤凤体?即使皇后不说,她明天也一定会尽力而为,她可没忘她是签了生死契的。若是手下留情,谁能保证疯狗一样的独孤明鸾不会对她下黑手,即使独孤明鸾不动手,她带的是南衙十六卫的人。南衙十六卫那可是相当于独孤家私军的存在,她可是灭了独孤家的一个女儿的,人家会不趁机找她报仇?
皇后实在是多此一举了,还是说,独孤家的人都这么的喜欢自以为是?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独孤明蕖笑容中多出了些冷冽:“必须赢。否则我会认为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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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一刻,注定了将会是不同的一天。
今日的独孤明鸾仍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却将一头乌发如同男子般在头顶盘成发髻,只用跟白玉发簪别着。完全是军中男儿的一身打扮,娇美中更增添了耀眼的飒爽英姿。
她的身后是她从十六卫中精心选出的十个人,各个一身短打,精明干练。
洛天音却如往常一般还是那件黑色的细葛布长袍,袖口领口滚着金边,头发用金色缎带扎成高高的马尾。
后面跟着面貌普通的朱雀和豆芽菜一样的翠鸣。
这样的阵容对比实在太过强烈。
宇文齐将双龙佩交给洛天音,随即燃起一柱香说道:“洛女官一方可携带此配随意躲藏。一炷香后,独孤小姐带人开始寻找。以一个时辰为限,所有人必须回到这里。玉佩在哪方,哪方获胜。”
“是。”十六卫齐声高喝,声震云霄。
“开始。”
宇文齐一声令下,洛天音三人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一炷香后,独孤明鸾一挥手,将十人分成五组,两两一组开始地毯式拉网巡查。
树上,没有。河边,没有。草丛,没有。
三个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春季围场的树林挺拔茂密,藏人的确非常容易。独孤明鸾杏眼在树林中缓缓扫过,地上经年累月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下层的腐烂上层的便又盖了上去。
昨天的一场围猎,落叶被马蹄踩踏破碎,凌乱不堪。间或的还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十六卫中一个小个子兵丁趴在地上,仔细看着地上的树叶痕迹,良久无语。
独孤明鸾渐渐有些焦急:“卫十,你行不行啊,快点。”
她懒得费心去记他们的名字,索性按高低个给他们排了序号,从卫一到卫十。
卫十却仍旧不慌不忙的盯着地上的落叶,突然,他小眼睛中精光一闪,拈起一片落叶献宝般送到独孤明鸾眼前。
“小姐,你看。”
那树叶不知沾了什么动物的粪便,恶臭难闻。独孤明鸾顿时一皱眉,将他的手推开:“拿开,这么脏的东西也敢拿给我看?”
卫十一呆,赶紧说道:“这树叶上的野兽粪便被人踩了一脚。”
“昨天春狩大比那么多人,被踩一脚有什么奇怪。”
“不是的,”卫十脖子一梗认真说道:“昨天大比的人都是男子,男子脚大,力气也大。踩踏下去的凹痕定然很深。这个印记极浅,是女子的脚印。而且就印痕来看,是普通的民间女子所穿的鞋印。绝不是出自贵族。”
卫十脸上渐渐显出一分得意:“小人记得,那个瘦弱的小丫头穿的就是那样的鞋子。”
独孤明鸾唇角轻勾,很好,终于找到方向了。
“可看的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一般人落足是脚尖先着地脚跟后着地,所以脚印前重后轻。但属下刚才观察那个丫鬟走路跟别人不太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