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帝怒气冲冲的一声吼,整个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而就在这吼完的一瞬间,傅铭天自己也随之呆愣了。吴仁醒了,单凭他一个嫡母太后的身份,一个孝字就够皇帝放下手中的政务过来探望一番,更何况这太后身份地位极为不寻常。傅铭天在听到消息后,便立马赶了过来,赶早不赶晚的正凑巧听到如此“贴心私逃,还打着开府费”一幕。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嘎巴一声断掉了。
就想着冲过去,揪着人的衣服,‘咆哮,爷对你不够好吗?要不是你老爹太多事,朕早就……’脑子里空白了那么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俊脸红白交替一会,片刻便恢复正常,“儿子给父后请安来了!”身子微弓,从容施礼,语气一如往常般,淡定。
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才按压下去心中那挥鞭子抽打的小人,敢说我儿子是兔崽子?!!当着爷的面打脸,我这还没死呢,要是死了,子卿怎么办?一时间,种种思绪万转,儿子不爱权势,那么浪迹江湖,隐世桃源,临走前也要噎死皇帝,让他彻夜难眠!!吴仁凤眸微迷,眸子写满了算计,四下一扫,看着殿内装目不斜视,充耳不闻的宫侍们,直把人看的头皮发麻,瑟瑟发抖,才收回目光。
嘴角微微勾起,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为人父君的风范,吴仁脸上笑容不改,望向皇帝,神情柔和显现嫡母之风,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皇帝有心了,这几日祭祀,你辛苦了!”
他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异像什么的,绝对是好凶器。逮谁不顺眼,直接摘脏嫁祸,指鹿为马。要是他出面,敢欺负他儿子的那几个就立马可以顺道去黄泉路上作伴了。至于皇帝?他,平白在深宫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好时光,还被猪拱了一回,总得收点利息吧。
一念之间便定下除朝臣,让皇帝受恩扰得他心烦意乱最后金蝉脱壳的连环策,可惜吴仁的心思跟自家宝贝儿子接不上轨道。
傅铭勤脸色煞白如纸,眼眸忽明忽灭,闻言,僵硬的转过脖子,瞅了瞅皇帝,又看了看吴仁,在低头瞄了两眼自己手上捏着的一叠厚银票,心下瞬间来了个透心凉,妄想?我没想什么啊?恍然回神,心急如焚,“呵呵,呵呵……”神情颇为尴尬的忙把银票塞回怀里,忽地站起来,忙不迭的给人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然后在傅铭天还未开口言之免礼之际,恭恭敬敬,动作一气呵成,非常严肃的解释,“父后,皇兄日理万机,很辛苦的,您刚喝完药药要休息的,皇兄孝心已经表达到了,您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
…………
傅铭勤觉得自己很失败,但是他真想学会长大,学会各种谋略算计,好好保护父后,可是事实证明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但不管如何,在这件事情未解决之前,他压根不想父后参与进来。也许他不够镇定,心理素质也脆落,可他很敏感的发觉了两人之间的气息不对劲,所以他几乎连拉带拽的把只说了一句话的皇帝给拉了出来。
当然,也顺手的点了吴仁的睡穴。
隔空点穴。
傅铭勤想起,挠挠头,有些羞赧的望了一眼皇帝。
皇兄碰到的世外高人真厉害。
东御殿
傅铭天目光如刀锋,冷冷的扫过低头不语装鹌鹑的傅铭勤,而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嗯,不错,北苑茶就是香。面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却窃喜不已。刚才虽然几乎颜面全失的被拉到了殿外,但实际上腿还是长在自己身上。出来也好,毕竟这回他失礼在先,就算厚脸皮镇定的住,总归心理有些微妙,尤其是吴仁凝眸的那一瞬,他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怨念。
不过嘛~~
小兔子胆子貌似肥了,而且几乎蠢得要命,众目睽睽之下就动手动脚!
修长的手指微勾起,轻轻敲了敲桌面,傅铭天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先晾着,等自己把手上的政务处理完。
顶着如炬的目光,傅铭勤不安的在把脑袋低下一寸,竖起两耳朵,不放过一声一息。
“给朕抬头挺胸,在缩也找不出条缝让你钻!”批复一本瞅瞪一眼傅铭勤,正当自己意犹未尽的时候,手一摸,空了。于是“无所事事”的皇帝瞅着一声不吭的闷葫芦,来气了。刚才还夸着胆子大,现在又怂成一团,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傅铭勤依旧垂眼低头,双手搁在膝间,慢条斯理的委屈,“皇兄,于理不合,御史大夫知道后要上折子的,说臣弟胆大妄为,骄奢……”
看着那截雪白的脖颈,傅铭天觉得煞是刺眼,一听这几乎委屈上眼药的语气,又免不了气乐了,语调阴沉了一分,“朕还不知道你何时如此守规矩了!”
“我……”被点出了心中所想,傅铭天脸上泛红,刚才想太多,死劲的钻了牛角尖,睫毛上都带了水雾,抬头,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口不择言着,“本来就这样嘛,臣弟很守规矩的!!是皇兄你乱喊,让我夹在中间担心死了!!若是殿内伺候的不是父后的心腹,就凭兔崽子这个词,皇兄明日里就可以收到好多御史奏折了,而且当着父后的面,父后最疼我了,他很生气,那后果很严重,很严重的!!!”似乎怕人不相信,傅铭勤急得找证据,“我记得清清楚楚,五岁那年冬天,我不知怎么的生病了,昏迷之中听到他们吵架,父后气得连父皇都敢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