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贵给一个大姑娘家拧住衣裳,甚感不快,理直气壮地道:“你倒去问问他,刚才是怎么推走我师父坐椅的。”
吴秋水说道:“宋师弟虽然有点顽皮,却决计不会稍敢有丝毫冒犯慕师伯之处。”
荣三贵嘿笑道:“你承认他冒犯了我师父,那再好也不过。”
吴秋水向宋宝山道:“宋师弟,真有此事?”宋宝山说道:“我当时被绊倒,真的不是故意的。”
荣三贵哼了一声:“大家有目共睹,你还想抵赖么?”吴秋水还想说些什么,郭耀泰喝道:“秋水,退下!”吴秋水憋了一肚子气,悻悻地退到一旁。
郭耀泰脸色转和,拱手施礼道:“慕师兄远来是客,郭某未曾出迎,弟子又这般无礼,实是歉疚得紧。”
慕华容说道:“郭掌门说哪里话,钱师侄礼待有加,我是羡慕得很啊。”
郭耀泰笑道:“哪里哪里,三元年纪尚轻,恐会缺了礼数。山中无珍味,只好将就着喝些清茶了。”两人寒喧一番,分宾主坐下。几名弟子端上香茗,茶中隐隐带有花香,奇香扑鼻而来。揭开盖子,但见茶叶条索紧结,蜷曲似螺,边沿上有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是上好的洞庭“吓熬人香”。
慕华容一边品茗,一边四下打量。庙外空地上东、西、北三面整齐摆放多副桌椅,嵩你派坐在东首的位置,泰山派居北独坐,其余三派人士尚未到来。居中设一个大擂台,用碗口粗的松木做围栏,擂台四周张红结彩。为防下雨及供与会诸人歇脚,空地上已临时搭起了几个大木棚。
东方渐白,朝阳初升,激射出万道金芒,彩霞簇簇,熬是壮观。
山道上话声嘈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泰山派明中说什么光明正大,暗地里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另一人道:“今年他们主持比武大会,哼!难道就想一手遮天,暗中加害我衡山派不成?”“哼,还比什么剑论什么道,我看他们就是成心将其他各派灭了,今日不讨回公道,咱们就血洗玉皇顶!”一旁十余人轰然应道:“对,对!非得给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不可!”话声渐近,二十多名汉子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人穿一件灰布衫,都作道士打扮,左边一人面形略瘦,留一撇髭须,右首一人则方脸阔耳,面皮白净。这一干人似有怒气,边走边大声嚷嚷。
郭耀泰早已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作揖道:“玄机、玄青两位师兄驾临寒山,郭某不胜之喜,请请请。”一摆手,作势恭迎。瘦脸道士哼的一声,铁青着脸,侧过一旁。郭耀泰见状愕然,回想刚才衡山派诸人的话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向右首道士问道:“玄青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右首道士道号就叫玄青子,左边瘦削脸形的那人是玄青子的同门师弟、衡山派掌门人玄机子。玄青子欲言又止,衡山弟子诸百乾最沉不住气:“郭掌门,少先这里惺惺作态,谁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谁心里清楚!”
郭耀泰一头雾水,五岳剑派近年来交游甚好,论辈分自己原是诸百乾的师叔,可诸百乾一上来便郭掌门郭掌门地叫,又说什么惺惺作态,似乎自己在掩藏甚么不光彩之事一般,他说道:“诸师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诸百乾怒道:“亏你还自居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却没有胆子承认,嘿嘿,我们今天这就撕破你伪善的嘴脸!”
郭耀泰修养再好,听得也不禁油然生怒:“你倒说说,我郭耀泰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玄机子叹了口气,说道:“郭掌门,衡山、泰山两派向来交好,我本不想为了此事而坏了两派的交情,但作为一派掌门人,弟子们愤恨四起,我若不管,如何对得起门下列位弟子?我且问你,你们泰山派为何在南天门设下埋伏,重创我派六名弟子,其中两人竟……竟被害死!”说到悲痛处,话语有些哽咽。
郭耀泰听得吓出一身冷汗,惊道:“什……什么?真有此事?”
玄机子摇摇头,说道:“郭掌门向来敢做敢当,可是现在,唉……”
郭耀泰郑重地道:“玄机师兄,我郭耀泰自问还有点良心,对你们衡山一派也是既敬且佩,我若有做出半分对不起衡山派之事,教我郭耀泰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玄机子见他说得坦然,似乎信了少许,说道:“此话当真?”
郭耀泰道:“如今有嵩山派众人在旁,郭某便多说一句谎话,岂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
诸百乾叫道:“师父,别听他花言巧语地狡辩!”玄机子一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说道:“郭掌门,贫道有诸多不明之处,还请指教。”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将开来,里面赫然包着五六枚钢镖,钢镖上血迹淋漓,仿佛刚从伤者身上拔下来。
郭耀泰惊道:“‘傲雪梅花镖’?”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傲雪梅花镖”是泰山派的独门暗器,各客各派中虽多有以飞镖作为暗器的,但做工不同,形状、样式、大小也五花八门,郭耀泰是何等样人物?一看之下便即认出那确然是本派的“傲雪梅花镖”无疑。
玄机子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