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双鞋子的表面不是什么太好,但是鞋底却是异常的温软舒适,就像踩在锦被上面一般。
眼眶里立即涌上一大片水雾,朦朦胧胧的,鄯月有种感觉自己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般,那般的温暖,那般的令人无限回往。
“胡姐,谢谢。”强忍住泪意,嘴角愣是勾起一抹微笑,眉眼弯弯的对着宫女。
“九公主,只是一双破鞋而已,没必要的,还有,这里是钥匙。”宫女原名叫做胡梅,因为家里贫穷,才去宫里面当宫女的,原本想着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便离开宫殿,到时手上也会有着钱,然后再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之后过着平平定定的生活。
但是在那次的信宫被烧的那个夜晚,她差点以为自己这个梦想不能实现了,在鄯于大王欺负她的时候,一个银衣少女突然蹿了出来,让她的这个普通的梦想实现了。
现在的她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当地人,然后过上了十分安定的生活,就是每天要来监狱给九公主鄯月特意放在这里的囚犯送送饭,顺便照看一下。
“胡姐,从今天之后,你就不用来了,这么多天了,谢谢你了。”鄯月心中已经决定好了,因为她宫殿里面待了这么久,终于把母妃死的原因给查清楚了。
“是,九公主。”胡梅赶紧的点着头,然后收拾着桌子上的针线,“对了,九公主,你可要小心点,现在在那里关着的那两个人脾气不太好。”胡梅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然后立马转身说道。
“嗯。”鄯月朝着这个仅仅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女子鞠了个躬。
胡梅手上拿着尖锐的针线,不敢上前,只好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胡姐,你快走吧。”鄯月知晓宫女的为难,出口道。
“是,九公主,那你要小心着点啊。”胡梅在临走之前还是重重的提醒了一下鄯月。
“会的。”除了那一群死在沙洲狼群的送葬队伍之外,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叫过她了。
直至看到那个宫女消失在转角处,鄯月才转身,走向了更为阴暗的深处。
因为鞋子宽大的原因,鄯月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的稳健,极为的缓慢,仿佛踏上的即将是一条不归之路一般。
原本焱凰城的监狱之内还关着几个偷鸡摸狗的犯人,但是由于她要把鄯朗和那个花楼老鸨给关进来,所以那些犯人就被她一道大赦令给释放了。
四周时不时传来极臭的汗味,还有各种腐烂的味道。
入目的便是一片的荒草和暗黑的地面之上,还有几只老鼠或者不知名的东西爬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鄯月像个木头人一般朝着前面走去,甚至还有着老鼠或者不知名的东西胆敢在她的眼前爬过,但是鄯月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或许是这个监狱之内缺乏人气,让这么畜生一般的东西胆子越发的大,其中有一只老鼠抬起头,闻了闻朝着它迎面走来的人,随即猛的将头一低,迅速的蹿到了鄯月的脚下,在那瞬间,跃起的身子,想要跳到她的鞋子上面。
噔的一声,一把在这个昏暗的发着淡淡银光的匕首将那个刚刚跳得十分欢快的老鼠给钉到了地上。
鄯月还是面无表情的蹲下了身,拿起匕首,一挥手,匕首上的老鼠便被扔到了一旁。
——
“你用点力啊,就快打破了。”一个听起来像是十分焦急的女声在阴暗的牢房内响了起来。
正在努力用着碗的碎片刨着墙壁的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下身旁的女子。
整个墙壁已经被那小小碗的碎片挖出了一个很大的洞,似乎只要再努力一下下便可以挖破那层已经泛黑的墙壁。
老鸨和鄯朗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就借故打破那个宫女送来的饭碗,然后借助碗的碎片一直在努力的刨着自己身后的那堵墙。
由于老鸨前些天被碗的碎片割破了手,所以挖掘墙洞的任务就完全落到了鄯朗的身上。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层异常厚实的墙呈现了一种通透的颜色。
“快点,快点!”老鸨兴奋的声音不禁加大了些,鄯朗刚准备让身旁这个聒噪的女子闭嘴的时候,却被一个极其冷淡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鄯月拎着匕首,拐角处的牢房之中显出了身形。
吓得老鸨和鄯朗急急忙忙的将手上的碗碎片藏到了身后,然后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遮掩住了墙上那个被挖掘了的洞。
鄯朗微微地眯起自己那双眼,然后打量着眼前的鄯月。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凭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小小碎瓷片一直在努力的刨着身后的那个厚实的墙壁。
他知道这个牢狱是楼兰国国主最后逃生的道路,当年整个楼兰国被北国和契律国攻击到了焱凰城,整个国家被陷入混乱之中,他的祖父就曾经逃到过这个牢狱,那时小小的他躲在帷幔之中,目睹了这一切。
之后他夺了王位之后,曾经一个人走进过暗道,来到了这个牢狱,然后发现牢狱正面对着闹市,反面对着十几户的民居,十分容易隐藏身形。
所以在鄯月将他关到这里之后,他感到了一丝的庆幸。
待到鄯月用着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牢门,这处被放在整个牢狱最里面的一件牢房,十分的干净,甚至连那些老鼠和不知名的东西都没有一只。
“鄯朗,我最后再问一句,当年的相遇,是否都是设计好的。”极其平淡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