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长歌起,坐看云起时;
天下战火燎,谁予抚鬓发。
——《烽烟阙》
一袭纱帐落,满室旖旎香。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双手握膝的动作,以前听过沉木爷爷说过,人在受到外界的巨大刺激之下,会想起一些被自己或者他人封在角落里的记忆。
她终于记起来了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情就是爱情的人是谁了,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北国总厂的人利用,还有包括对傅越的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在那晚之后,一切明朗。
她原名叫沉红,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沉墨,从小到大,她都非常粘着沉墨,虽然说她只是比姐姐晚出生那么一会,但是小小的她觉得同样小小的姐姐就是她的一片天,不管姐姐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小时候的她依赖性特别严重,好在姐姐对她也很好。
直到有一天,姐姐失踪了,她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北国有一个叫傅越的青年将军,弱冠之龄,便已获得赫赫战功,姐姐一直向往这样热血肆意,为国为家执剑扫沙漠边缘之地的藏族隐患的铮铮铁骨少年。
而且故事也如同所有戏本子里描写的那样,美人,英雄,在一处很美好的地方相遇,相识,相恋,这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步骤严谨的进行着,可是在这中间好像出现了点什么纰漏,英雄还是北国的铁血将军,只是英雄身边少了那一个美人。
而她和姐姐一直在通着信,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姐姐的来信,好奇之下,来到了北国这块土地上,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沉墨,可是找到的却是一个华发极地,面容苍苍的女子,这还是那降术族以骄人之姿夺得术礼大赛冠军,然后站在最顶端,仿佛永远只拥有俯视群雄的女子吗?
这个事实令她不敢相信,在她的心目中姐姐一直是个神,是不可能轮到这种境界的,但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又不得不令她不去相信。
之后的她一直陪着姐姐,听着那一个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细语温声,只是都是在说着一个事情,不要去相信爱情,千万不要。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对着傅越时,总是会有那么一个飘柔若骨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因为傅越就是那个青年将军,她姐姐就是那个美人。
后来关于她怎么被总厂的人利用,再之后的失忆,最后的流落青楼,一切都已经了然,原来那双方那朦胧的熟悉感都是缘由于另外一个人,她和姐姐虽说是双胞胎,但是除了眼眸部分,其余的一切都不像,姐姐是那种孤高出尘的美,而她却是那种柔弱媚肠的美,那样的截然不同,但由于都是出生于同一个地方,自然会带上某些相似的地方。
“小红。”这一声唤的极低极沉,有种深怕不小心打扰了里面正在休息的人一般。
自从那日之后,傅越也觉得自己那样做是过分了点,一半是生气,还有一半是由于小红实在是和那个人太像,太像,特别是那含水柔波的眸,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拥有同样眼眸的少女站在一株夹竹桃花旁边,花映衬人娇。
他已经想好了,过些天就迎娶小红,以将军府正妻之位,若是这样做,对于一个风尘女子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荣耀吧,边想边端着早上刚让丫鬟熬好的鸡汤垮了进去。
“滚。”纱帐之内飞出了一个玉瓷枕头。
玉枕及地,向四周飞溅,其中还有一片飞到了他端着汤碗的手边。
滴答一声,极为清脆,极为动听。
纱帐之内的人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身子还是保持着刚刚丢玉枕的动作。
寂静的好像经历了无限悠远的时空一般,随即碗碰桌子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突兀的响起,“我走,如果能的话,记得喝了这碗鸡汤。”
一抹青绿色闪过门槛,步子是那样的轻盈如许,看不出那人一点点悲伤地样子。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好像在默默地宣示着悲伤。
她不爱哭,沉墨也不爱哭,因为她和姐姐始终觉得眼泪是懦弱者的象征,现在她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古多情少儿郎,惹了多少桃花债,赚了多少珍珠泪;
叹一句,情为何物,至死不休。
捂着自己的肩膀抖动了很久之后,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那个笑靥如花,单纯明镜的少女救过她,这份恩,就算她不是降术族的人,也一定要还。
撩开那纱帐,看着外面阳光正好,这一瞬间,她的心情也好像好了很多。
下床,踩着那些溅到地上的碎片,生硬的疼从脚底直达心尖,但是自己好像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还有一份大仇等着去报,醒来之后,知道了直接杀死姐姐的人是那个阴阳怪气,据说是北国皇帝的贴身护卫,常闫。
那一年,青绿色绸服少年郎,素莲色清水拂尘女,那时情,那时景,即使万般刻定也无妨;
这一年,依旧翩翩少年郎,红衣少女入尘来,没有那般的刻意,却也终成凄凉。
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汤一饮而尽,“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杀了那个人的。”
当年的姐姐记忆虽然失去了,但是骨子还是深深的爱着傅越,怕她去伤害傅越,所以就使用了降术族的秘法,让她失去了关于姐姐的一切记忆。
傅越这些天一直守在外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