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妃无话可说了?”夜剡冥甩手,那一身黑色镶有金边的袍子,也随着动作起伏上下。煞是好看。
上官青漪盯着那袍子的下摆片刻,都是再也未说一个字出口。
“林木,送王妃回房休息,”夜剡冥将“王妃”那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有力。
“是,王爷。”
林木不卑不亢地走到上官青漪的跟前,说起话来更是带着莫名的敌意,“请吧,王妃。”
鬒发如云、扬且之晳;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这些夸赞,谁都不想多说一句。
智曜国的九公主,他们,视如仇敌。
他们的十五王爷,在这十四王府折腾玩闹的那些日子,若不是智曜,哪里会是冷清至此。就连这王府里面的多半花草树木,也都是被十五王爷在很小的年纪闹着种下来的。如今突然多出来一个来自智曜国的所谓王妃,他们,哪里会是肯答应的。
“公主,您还是莫要挑战王爷的脾气的好。”莲荷畏畏缩缩的讲完这句话。
上官青漪面上倒是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淡淡的开口,“本宫自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闹一场,也不错是为了试探他夜剡冥的底线罢了。此时的上官青漪睿智机敏,哪里还有之前在前堂大闹时候的泼皮模样。
莲荷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逾矩了,乖巧的立在一侧伺候着上官青漪。
“莲荷,你在智曜,可有欢喜的男子没有?”上官青漪柔软了声音问道。
莲荷顿时就慌张了手脚,“没回公主,没有。”
上官青漪想想,才知自己确实是多言了。在那深宫之中,像莲荷这样的女孩子,哪里会是有机会和合适的男子接触啊。
“公主为何这样问?”莲荷大着胆子问道上官青漪。思忖着,这是不是公主在向自己询问对夜剡冥的态度。
上官青漪收回自己的思绪,“也无事,就是突然想起来罢了。”也不过是想到了那一身的青衫,倒是她按捺不住性子多言了。
莲荷见上官青漪不愿再多说,也就没有再接着往下问。主子的心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不可猜的。
上官青漪的手指在桌子上面的棱角不停地摩挲着,继而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再说话。
“公主要喝茶吗?”莲荷小声地询问道。
上官青漪轻轻地摇头,松开微微咬着的嘴唇,“刚吃过东西,先不要了。”
“驿馆那边来消息说,使官明日就启程回智曜。”
“好。”
“公主明日还要露面吗?”
“不必,”上官青漪轻轻地说道,“他们有事自会过来。”
十四王府的某隐蔽处。
夜剡冥看着莲荷,在她行礼之后要离去的时候,这才是开了口。
“初来望月,还习惯吧?”温和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和一个很久没有碰面的朋友问候一般。
只有莲荷自己再清楚不过,夜剡冥的这一句话,让她是有着多么的心惊胆战,那颗狂烈跳动着的心脏,就好像完全都不是她的一般,“谢王爷关心,莲荷替公主在此谢过。”
“本王昨日的态度,倒是不妥了一些。”
“王爷天之骄子,公主初来望月不适,这才是无意顶撞了王爷。王爷海涵。”一番话下来,滴水不漏。
夜剡冥微微地垂着眸子,到底是八面玲珑的女子,他没有看错。
“你就这么确定,你回去的时候,他,还好好地等着你?”
莲荷刚抬起的一只脚顿时就僵硬的落了地,没错,她不确定。可是,就算是她千方百计地试探着夜剡冥的底细,单丝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想要与之合作的意愿。哪怕她也有动过心的时候。
智曜,望月臣民眼中的罪恶之地。
那里住着她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还有草长莺飞的时候她在宫外栽下的一棵桃花树。那里,也是她的故土。她记得这个时节的智曜,正是鱼虾丰肥的时候,每日宫里都会运进大量的海鲜。即便是小宫女太监,都是人人有份的。
她在那里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五岁,叛国的罪名,她,担负不起。
她所有的年岁过往,都是在智曜度过的。才来望月两日,她自认,与她有着深厚感情的是智曜,而不是望月。
“奴婢不知王爷所言为何。”紧紧攥起双手,才不至于让她的心思在声音上泄露。
“如此,本王多言了。”夜剡冥也不急,他再清楚不过她心中所最挂念、最割舍不下的是什么。那么,他也不介意将那些她所以为的美好的表面,全部一一在她的面前揭开来。虽然这样做,比较残忍。但是能够看清楚那些浮华,对于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若无事,奴婢就先下去了。”莲荷恭恭敬敬。
夜剡冥点头,示意莲荷可以退下了。他相信,今天这番话之后,她自会来找他;他也相信,今天的这番话,莲荷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不然的话,夜剡冥也不会这么急着开口。
十五,这世上其实有很多凶残的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这世上,其实也有如你一般心思单纯的人存在。只是,你还没有来得及见。
直到出了夜剡冥的视线,莲荷这才是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