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崔莞和张小五就回到了崔宅门口,老远就看见崔爹背着手站在门口不时地张望着。
崔莞看到崔爹这幅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暖。
崔爹看到崔莞和张小五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只是随即又板起脸来,怒瞪着崔莞,这臭丫头就学不会让他放心。
“喂,我回来了。”崔莞明明心里感动,面上却是看都不看崔灏一眼,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好吧,其实她也不是想这样,只是拉不下脸来,傲娇了。
崔灏一听却是当即气得三尸神暴跳!怒吼道:“怎么说话呢?p爹!”
崔莞看了眼张小五,又瞅瞅崔灏气得通红的脸颊,最终忸怩了一下,轻哼一声后,不情不愿地叫了声“爹”,叫完立即抬腿往里跑去,也不顾门口的两人了。
崔灏看着崔莞跑进去的身影,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的气度他的风采真是全毁了!
“先生。”张小五上前对着崔灏叫了声,施了一礼。
崔灏深吸口气,敛起了脸上的怒容,在弟子面前他还是必须保持点威严的。捻着胡子满意地冲着张小五点了点头,这些年下来也就张小五资质还算不错又勤勉好学,让他能够聊以□了。转眼当年的孝子已经长成了现在这翩翩少年的模样,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心里便有种欣慰之感,只是——总是帮着莞莞欺瞒他这一点却是要不得。他早就注意到莞莞头上的发带不是他给她买的红头绳了,而是藏青色的,这两人恐怕在到家之前整理了一番,莞莞压根不会梳头,这“凶手”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文安,这个月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了?”文安是张小五的大名。
“已经完成了,先生。”张小五恭敬地答道。
崔灏捻着胡子,点了点头,“看来你还学有余力,这样……那么就回去多做五十篇文章,月底一并交上来吧。”
张小五闻言,脊背就是一僵,这个月也只剩下五六天了,还要忙着田里的事情,五十篇文章,还真是……只是他却根本不可能反抗,果然先生还是这么敏锐。“是,文安知道了。”
“好,那么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崔灏大手一挥,转身走进了门内。这可真是——卸磨杀驴啊,支使人干完活,找到了闺女,这就立即甩手丢弃。不过张小五不会说什么就是了,乖乖地下山去。
接下来的几日,崔莞都算是安分守己乖乖地呆在家中,罚抄诗书,其实她也是被那个老道婆还有那两只诡异的狐狸搞得心烦了,索性躲在家中不出门了。只是不多几天,她就从张小六的口中听到了一件风靡整个村庄的大事——村里来了一个侍奉狐仙的神婆,如果哪家有事,只要去求求神婆侍奉的两只狐仙就能够得到解决了,而且灵得很。
村西口的张大爷家的四娃不知道怎么受了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晚上说梦话,说是要回去找妻子儿女,四娃才五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妻子儿女,登时吓得张大爷方寸大乱,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找了那位神婆还有狐仙,结果据说吃了点香灰符纸,被狐仙这么一看就全好了。这么一来全村多一半的人都赶着去看了,看完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对于狐仙深信不疑。
崔莞一听,心里就是一突,所谓的狐仙所谓的神婆,想必就是她在山上遇见的那一人两狐了,早在山上就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听张小六这么一说,她就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就是一个驯养了两只狐狸的神棍骗子,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种人可是屡见不鲜。
香灰符纸什么的,本就有安神的作用,人们通过磕头,全身接地气,也有助于身体健康,却被这样拿来糊弄人,还真是一群愚民!崔莞不屑地撇撇嘴,转身进了自家后院,她决定在这个神婆出没的时段,暂且修身养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她因为没有关好窗户,受了凉,烧得神志不清。
崔爹略懂医术,看到女儿这样,立即急得额头冒汗,天还未彻底亮,便披上蓑衣上山采药去了,可是春寒料峭,雨过之后山路更不好走了,崔爹心中焦急,采了草药之后便忙着下山,却不想一脚踩了个空,滚落了一条山涧之中,人也摔昏迷过去。到了晚上才在村里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中,他是摔断了一条腿。
可是救女心切,崔爹拖着伤腿给崔莞煎了药喂下,又守了一夜,然而因为药灌下太晚了,又或者崔莞本身太虚弱,却是一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情况十分危急,崔爹自己也因为伤腿的原因发起了烧,这爷俩就都病倒在了床上。只剩下张小五兄弟帮着照料。
在这个时候,神婆却是带着两只狐仙主动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