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思儿不要跟他们回去,思儿不要嫁妆,思儿要和娘亲,爹爹,哥哥,姐姐住在一起。”
八岁的余锦思听到要离开爹娘,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那小小的力气,哪里争得过那些家仆呢,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
“思儿,你和他们先回去,等爹爹回来了,娘亲就和爹爹一起搬回去住,娘亲不会不要思儿的。”李氏哪里还想着余家的家业,没了余家的贴补,这些年他们一家不照样过的好好的。
要怨就怨恨自己是个弱女子,修为不济,根本斗不过这些家仆,亦夺不回自己的小女儿。
余锦思一听李氏的话慌了神,低头狠狠地咬了下抱着自己的家仆,那家仆手上一痛,反射性地放开了余锦思。
瞧见她就要跑,那家仆一把抓回来,怒道:“你再跑,我,我今日就替老夫人教训你。”
“狗仗人势的家伙,你不过是个奴才,就敢打威胁本小姐,还我来我去的,等我爹爹大哥二哥回来了,看你们谁敢嚣张。”余锦思小小年纪,就知道狐假虎威了,在她眼里是最厉害的父亲兄长都是最厉害的,肯定会帮她教训坏人的人。
那灰衣家仆眼神闪烁了下,他来过几回,也碰到过大房的大少爷,也知道不久前大房大少爷被选为元婴道君的入室弟子。
但是太玄门门规森严,谁都不能随随便便出来不是,等大少爷再回来时,这生米都做成了熟饭,他一个晚辈又能如何?
还能去指责长辈的不是?
况且他们还有老夫人罩着,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放了小小姐,你们也不撒泼尿照照,瞧瞧自己的还有没有家仆的样子。”看门的邹伯使劲挺直后背,怒道。
“邹伯,你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想好好的过个晚年,就闭上你的臭嘴。”灰衣家仆吃笑道,挥了下手:“走,咱回去给老夫人交差领赏去。”
“我就把老骨头也活够了,今儿和你们拼命了,留下小小姐。”邹伯举起拐杖,虽然一瘸一拐,但动作迅速地朝灰衣家仆扑去。
灰衣家仆轻巧一闪,一手抱着余锦思,再反手一推,邹伯的身子便往后倒去。
嘴里恶狠狠道:“你老别怪我,再年轻个三十年,你是很厉害,可你的旧伤一直未愈,当年的坏事也做的太多太绝,又被仇人剔掉灵根成了凡人,现在又来自找没趣,活该!”
现在京城里,谁人不知二爷才是将来的余家当家,大房早就败落不堪一击,瞧瞧这住的都是什么破地方,给他们这些奴才住都不愿意,哪能和京城相比?
要不是为了熙少爷,谁会稀罕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
“我不走,坏人去死,我不走。”余锦思被这打人的情形吓住了,哭喊着挣扎着,可惜年纪小,力气小,就是挣不脱。
余锦年还未走到桩子大门外,就听到一团乱糟糟的声音,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喊声。
她不自觉地蹙了下眉,放下了抓在手里的裙摆,快步往外头走去。
一出门,看到的就是妹妹被人捉住要带走,拼命踢打着抱着她的家仆。美人娘亲发髻散乱,浑身气的发抖,正被王妈妈扶着,年迈的邹伯被人推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她庆幸自己来的还不算晚,起码人还没被带走,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果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父亲还健在,只是人不在家,家里也就是穷了点,这些奴才都仗着怂人胆,敢这么嚣张?
这到底是什么社会,也太变态了,明晃晃的抢夺,还有没有人性?
“今儿小小姐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余锦思被那家仆硬抱着,往车上走去。
“有胆量,真是条”汉子“,把你方才说的再重复一遍如何?”余锦年扬声质问。如果说方才在院中,伤心失望自己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感受到的是悲凉;现在看到的一幕则让她怒了,嚣张跋扈的人她见的多了去了,还没见过奴才嚣张到敢欺负主人的,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
背后有人撑腰,狗仗人势就了不起了?
瞧着那个被人捉住,仍是拼命挣扎着的小小人儿,如此倔强,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也有过少年心性,也有过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随着余锦年的一声厉斥,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一瞬间,全都集中到了桩子大门口。
那灰衣家仆也是猛然回头,应该说他被这娇弱中带着霸气的声音震住了。
站在大门口的女子,应该说是个十三四岁,正处于豆蔻年华的美少女,她皓齿蛾眉,如诗如画,肤色本来就有点苍白,身段高挑,亭亭玉立,身上衣服也有些破旧。
他下意识地回头瞄了李氏一眼,这母女两还真像,素衣裙钗破衣烂衫也掩饰不住那让人惊艳的美,那小模样将来再大点,比李氏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没见过余锦年的家仆,第一眼看到她,眼睛一瞬间就直了。她的衣衫相对来说,比京里的大家小姐陈旧许多,全身上下无任何装饰,可偏偏人又好看的不行。
第二眼看她时,众人的神情都变了,她是身形虽然消瘦却又稳如泰山,仿佛经历了人世的沧桑,经历了百战浴血而来,让人有些恐惧,有些许敬畏。
瞧这模样,她就是大房的那个人人皆知的废柴没错了?
今日,京城里不是在到处传言,她被谢家退婚了吗,都这样个样子了,还跑出来做什么?
她,又何时又变得这么有气势?
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