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认错,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把错推到别人身上。别让大伙心寒,从此瞧不起你。”老族长的昏厥,导致大家极度对中年男子不满。
“不要因你一人,让大伙都没好日子过,让老族长的心血都白费了。”一个个都是痛心疾首。平日里好好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变的这么偏激,让人不敢置信。
“我……”王力被众人一顿猛揍,不仅头晕脑胀,脸上,头上,均是一片青紫,背后的衣衫上已渗出几道血痕。
他握紧了拳头,紧紧地抿着唇,一句痛也不喊。目光紧紧地盯着火把照耀下,大伙正在抢救着的忽然变的苍老许多的老族长。他其实也很自责,从未想到他的坚持,会造成这样混乱的局面。
老族长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最尊敬的人,竟然被他生生气晕过去。他既痛苦又纠结地想,这次真的冲动了做错了吗?他也是孩子的父亲,没了妻子同孩子苦命相依,日子还过的去。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没了,不知被谁弄到了哪儿去。
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孩子,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榻掉,没了活下去的动力。除了白日不断干活去麻痹自己,每晚整晚从来都睡不好觉,耳边时常能听到孩子的呼唤:爹爹,爹爹,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把这种怪事告诉大伙,让大伙出主意,大伙还说他是太想孩子,出现幻觉。只有他一人,从来都还坚信孩子活着,只是被坏人弄去,藏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没人理解他的心情,有苦衷也没地方诉说,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时日太久,这种痛苦的煎熬,都快憋疯了他。
他的身上落满了一道道熟悉的目光,其中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的愤怒,他真的让大伙失望了吗?老族长方才说过,那位公子可能会是整个村子的大救星?
好,他就信族长这一回,不让老族长失望。
“让开。”王力咬了咬牙,推开眼前挡着的汉子。
抬眼瞧着海滩上,那在夜色中依然能瞧出大致轮廓的白色飞舟。与大伙的想法不同,这在他眼里是一只碍眼的“仙船”。
这种仙船,要是名不副实,到时祸害村里乡亲,他王力到时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毁掉它,让大家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你们别跟着,我自己会去!”他的眸中虽然充满了愁苦,还是慢慢起身,手撑着腰,一瘸一拐地朝飞舟的方向蹒跚而去。
不知何时,天空的乌云散去,银白的星光,月光从天幕中倾洒下来,重新照亮了整个天地。
“请公子饶恕,错也是我一个人,与老族长村里大伙无关,公子要惩罚就惩罚我王力一人。”王力面向飞舟,板着脸挺直壮实的身板,一动不动地跪在了飞舟三十步外的沙滩上,垂下了头。
“再能耐还是挺不住压力,跑来认错了,李公子怎么看这事。”秦福同李续出了余锦年的房间,便瞧见了王力蹒跚而来。他同老族长村民方才起的争执,两人距离虽隔的有点远,要听到内容,绝对不是难事。
李续微愕,认真瞅了眼模样还算老实的秦福,看来他对年儿是真心尊敬的,秦兄还挺会调教人,不错。
就冲这点,他也得给面子配合配合,遂应声道:“瞧着倒是条真汉子。只是头脑不够用,有些是非曲直不分更拎不清好坏,这种人往往都是一根筋的硬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好下嘴啃。他来认错是被逼迫的,根本不是诚心来。我看还是先晾着他好了,把那嚣张的气焰好好打下去。”
“李公子说的没错,小的也正有此意。”秦福眯起小眼睛,颔首道。
他很替王力庆幸,觉得那条小命还不错,还好公子人不在这儿。
不久前,那马钟良得罪了吴哥,被公子带回马家,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被马家家主亲自关到暗无天日的地方。用吴哥的话来说,叫做接受教育大改造。
要是公子知道,这次又有人胆大包天,敢随意顶撞辱骂,被他当眼珠子来疼的吴哥,恐怕更没好果子吃了。所以说这个叫王力的男子,落在他秦福手里算是好的了,也是对方的造化。
“等等!”李续伸臂挡住秦福:“年儿如今身体差的不行,不能让他跪着,这种惩罚也太便宜他,也对年儿今后的修行也不利。”
“小的明白了,李公子放心。”从今日发生的事,秦福对李续的好感不断增多。再加上王力冲撞了余锦年,秦福同李续之间首次达成默契。
两人心照不宣,望着同一个方向,诡异地笑了。
于是,秦福翻了个白眼,眼睛望着天。手在身上不知从哪儿胡乱摸了摸,胖嘟嘟的掌心便多了些白白的粉末子。顺着风向,朝王力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
“啊嚏!”埋头跪着的王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忽觉身上到处发痒。实在是一次比一次痒的厉害,连鼻孔,耳朵里,都像是有小虫子在拼命往里头钻。
秦福含笑注视着他得一举一动。
小样,大多数男子汉能忍得了疼,不见得忍得了痒,尤其是这种致命得痒。
王力大口地喘气,他知道跪在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认错要显得有“诚意”,就不能动。他只好咬紧了牙,拼命皱眉忍了,整个脸纠结得完全变形,手上,额上青筋鼓胀的吓人。
小半个时辰过去,他浑身得衣衫湿透。
豆大的汗珠子,一颗连着一颗,不停地落在沙地上,身子仍然倔强得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