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沉着的脸渐渐缓和,多了抹淡淡的笑意……
垂首静静地望着余锦年,她还知道为他着想,还好,良心还没完全丢了。
只是,他的一双铁臂仍旧紧紧揽住她,他不能保证她受到刺激,不再冲出去,他不能再冒险,让她怒火中烧,失去理智。
他和她的视线,同时目不转睛地落在余锦烨身上,他极度疯狂的举动让然首次产生恐惧,与同往常完完全全判若两人。自打十五岁认识烨兄起,除了打架之外他从都是温文尔雅,泰然自若,说是谦谦君子亦不过为。
如今,好好的一人人,被心中的仇恨逼迫成这幅模样?
他不忍再看下去,阖上双眸,唇里低息一声,孽障!
余锦年也在注视着大哥,还好,方才她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也该大哥出手,否则将来他心中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就让他出气吧!
很久,很久……
恢复了平静的庭院中,只剩下了谢丞相的惨叫,低嚎,呜咽……
之后,一切喧嚣,疯狂都远去!
破败不堪的相府后花园,彻底回归宁静。
漆黑的夜静静的,苍凉,深沉,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让人窒息……
余锦年亲眼瞧着仇人在痛苦的,残忍的折磨中死去,她的情绪这才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伸手,在秦羿胸口推了推,示意他放手。
“怎么了?”他问。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了。”对上他的眼睛,她认真点头回道。
“真的?”
“人都挂了,我难道还继续发疯?”心里却在想,她就这么不让人放心?
“好!”秦羿听她语气平和,这才敢松开环在她腰部的手。
只是人仍不敢远离,立在一旁守着她!
而余锦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旁若无人蹲地,双手抱着膝盖,瘦的尖尖下巴抵在膝头,愣愣地瞅着不远处那血肉模糊,身上没一处完好之处的尸体。
为何?
人没了,仇报了,她一点也不开心呢?
这老不死的死再多次,也换不回她的家人,有什么用呢?
秦羿,余锦烨同样沉默。一个神色憔悴毫无形象地坐地,青色道袍上染满了鲜血,根本没一点偏偏风度。一个落寞抱臂,站在她身边,忆起沉痛的往昔,不受控制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家人的命,这老不死的,死一百回都不够赔的,我要抄了谢府,火烧谢府!”余锦年再次失控大吼。
“你们等着我,别跟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她霍然起身,闭眸用神识扫遍谢府的角角落落,找到金库所在地,那力大无穷的拳头,直接挥拳破门而入。
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银票,古玩,田地契约之类,全都搜罗走装进储物戒,他娘的老不死的,居然还藏了数千万灵石,给他儿子留的?
她直接挥袖,全没扫入了储物戒中!
后来,秦羿拽着余锦年出了谢府大门,背对着他们的余锦烨托着那句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直接弹出灵火焚了整个谢府,有阵法阻挡,大火也不会蔓延到别处,三人朝城门处行去!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
大昱皇朝南城门外,按理来说人们该照常排队,井然有序地等待进城,出城!
偏偏今日这里不是,不同于往日般的热闹。
高高的城墙上,挂着一具血肉模糊,耷拉着脑袋的尸体。上面挂了个一尺来宽,四五尺长的木牌,用殷红的血液书写了八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八大字,杀人偿命,死有余辜!
行人皆惊,瞠目结舌。无不被那惨的不能再惨,连面容都看不清楚,身上的肉变成一条条,却接连在一起,根本未断的尸体吓到。而那尸体上面围了无数的苍蝇吸食,胆小的直接被那恐怖场面吓跑了!
守城门的士兵一个个神情肃穆,却对那挂在半空的尸体仿若没瞧见,不是他们不想去阻止,而是根本没能力去阻止!
来来往往的行人们还瞧见,城楼上站了三个人,两位一蓝一青恍若仙人的绝世美男,视线都落在那让人作呕的尸体上,他们怎么看的下去?
还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们身旁不远处,那位身着黄色道袍的美貌仙子,那真是他们生平仅见的美人,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不过如此。
最奇特的不是这仙子的容貌,而是这随着仙子的衣袖轻轻扬起的同时,城门底下便洒下无数金子,银子,珠宝,地契等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稀罕事,眼尖的还发现,连修真者用的灵石都有,这绝对是天大的喜事,好事。
人们全都抛弃了平日的矜持,礼教束缚,发疯般在底下争抢,往自己怀中袖中兜中揽银子,所有的形象都不顾了。这种从未遇到过的好事发生,不去揽银子就是大傻子!
其实也不用他们刻意去抢,那银子数量太多,凡是去抢的几乎没有空手的,个个欢天喜地,仿佛中了魔。用嘴咬,那银子,金子等物居然是真的,真的,无比崇敬地望着余锦年,仿佛她是财神爷坐下的散财童子,得了银子的,还有的居然跪地对她三叩九拜!
余锦年洒一阵,停一阵。不由悲哀地想,这谢不老不死的这么有钱,他居然还想着同余府联姻?难道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后来瞧爹爹离开余府,她没了用了,就不要了,退婚了?唯利是图的败类,真是死了都便宜他太多!
她断断续续洒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洒了一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