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县衙的是一群衙役,还有齐大他们五个,冯婶,魏师爷等人,都在院子站着。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储水工具,摆了满满一院子,几乎没了放脚之地。
余锦年神识外放,整个县衙外头,街道上也摆满了水坛,水罐,木桶,木盆,连一只只碗碟都有,甚至夸张到有残缺的小酒杯?
经过一场人为的大灾难,他们也知道了水的珍贵?
“仙子,卫仙子说这一块降雨地界归你管,你今儿得让我们过个瘾,小人好久都没喝饱过了。”齐大舔舔干裂的唇道。
还有这么多日都没洗过澡,臭汗熏天,个个身上都难受极了。他很兴奋,很期待,更想知道这些仙子们是怎么降雨的?说他们不是神仙吧,他却感觉他们比神仙有用多了,人家神仙谁管他们这些凡人的死活。
瞧见每个人脸上的殷切渴望,余锦年松开握着惜雁的手,掐了轻身术升上了高空。
秦羿的房门大开,大步走出房间,站在庭院。
抬眸望着高空的她站在飞剑之上,俏生生地迎风而立,身姿轻盈,天地在他面前黯然失色,只想在走之前多看她几眼。
余锦年身子一颤,刻意忽视掉来自地面那道火热的眸光。
强装镇静,隔空招来一片大大的云朵,一道道法决,灵力注入其中,嘴里同时默念云雨诀口诀,就听到地面上不断地传来尖叫欢呼声。
“下雨了,下雨了。”人们拿着储水工具,欢快地接起雨水来。
就连那些枯树,大地,屋檐,街角,也受到了久违的雨水滋润。
余锦年自然也听到了底下的声音,这时的尖叫不同于昨夜的惊恐,狼狈,全是欢喜。是欣喜。她忘却了其他,加快念诀的速度,雨滴由小逐渐变大,到最后的连成了线。
那一条条雨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带上了灿烂的金色,朝地面落去。
等一片云朵消失后,底下的人还在不停呼喊:“仙子,仙子在多降点儿雨!”
余锦年唇角含笑,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多耗费点灵力的事,灌了几口普通灵泉,她又招来几片云朵,忙碌起来。
怀阴县城内,城外不同的地方,同一时刻,到处都上演着这样的奇观。
今儿紫霞峰的一干女弟子,才觉得自己没白来一场,她们总算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回去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齐大五人,等所有的罐子坛子都接满了雨水,一个个按耐不住都脱了上衣,在雨中嬉闹着洗起澡来。或许是这样的场景百年难遇,冯婶等妇女瞧见了都转身装做没看见。脸红了也不愿意去回避,她们都知道,这些仙人快要走了,以后恐怕再也没见面的机会。
“小姐姐真厉害,我也想以后能像她一样,大家就不会渴了,大哥哥你说我将来能行吗?”惜雁站在雨中欢快地闹着,还不忘对同样站在雨中,身上却连一滴雨都未沾上的秦羿道。
他的目光从天空收回,落在惜雁身上凝视许久。之前就知这孩子没灵根,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有灵根也不成,必须有水灵根。
在这里呆了这么多日,他觉得其实做普普通通的凡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喜欢的简简单单,不用经历那么多的打打杀杀,过着寻常的日子,真心相守一世,未必不是好事!
第二日,余锦年已经把房间的东西收拾好,放回储物袋,她总感觉还缺了些什么,不太安心。把齐大,冯婶,魏师爷等人叫到大厅:“我临走要托付你们一件事,采取自愿的原则,绝不强求。冯婶,可愿认惜雁为女?”
“小人愿意。”冯婶没了丈夫就靠在县衙做饭为生,后来孩子染病没了,惜雁这孩子又乖巧,将来也算有了依靠,她求之不得。
“记住不能娇惯她,无法解决的问题,找魏师爷。”她又面向魏师爷:“你是有才学之人,县太爷都跑了你还坚守在这儿,可见是个有责任心的,你可愿意帮我教导她才学?”
“小人愿意。”魏师爷不解,这个孩子怎么就得了仙子的青眼?
“不要她培养出成书呆子,也不能一事无成。”余锦年再问那五人:“齐大,你们兄弟几个,从此不能再偷偷摸摸,否则我让魏师爷派人抓回,直接关进大牢,永远都不准出来,在牢里度过一生,别对我们提王法,对我们修仙之人,形同虚设。”
“小人不敢了。”齐大早被余锦年收拾怕了,也愿意改邪归正,收了心。
“好,你们都是有点拳脚功夫的,得帮我照看好惜雁,不能让她受委屈,也不能仗势欺人。”
“小姐姐,我舍不得你。”惜雁人小,也知道余锦年交待了那么多是要走了。
“听话,姐姐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的师姐们还等着我呢,得离开了。”余锦年有些不舍,对她温声道。这孩子的遭遇和她太像了,不过她那该死的爸妈抛弃了她之后还活着,而惜雁的爹娘抛弃她之后,下场不好—死了。
“小姐姐,我们以后还能见吗?”惜雁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珠。
这模样看的余锦年心抽痛,蹲下身子帮她抹去小脸上的泪水,小小的孩子没了爹娘日子不好过呢?这个她比谁都知道。离别本来就是伤感之事,她硬是挤出笑容回应:“能,肯定能。”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也只是安慰安慰惜雁,真不能保证以后是否还会有相见的机会,这怀阴县城距离太玄门真的太远了,而她要是筑基之后,就有独自出去历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