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说吧,你见识多,学识广博,这梅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这家伙不爱瓷器,倒是让我对这块挺孤陋寡闻的。”温柔转头看顾琅邪的电脑,她也在查一些有关的资料。
“伊藤要的这只梅瓶,根据他说是元代的,和鬼谷下山图罐一个时代。”顾琅邪慢慢给温柔解释,“你也知道,元代历史那么短,穷兵黩武的,好东西留下的不算多,尤其是瓷器,经历了几代战乱,都毁的差不多了,仅存于世的那些,都是无价之宝。”
“可是伊藤又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没面世的梅瓶完好的存在呢?”温柔喜欢在和顾琅邪讨论问题的时候,适时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顾琅邪托着下巴,望着电脑的屏幕出神,“别想了,下次见面,那家伙一定会带我们感兴趣的资料来的。我们试探他,他何尝不是在试探我们,这次来,不过是相互摸个底罢了。”
“可是琅邪。”温柔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顾琅邪有点奇怪。
“怎么了,你有什么话不好说的?”顾琅邪问。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这次能不能不接。”温柔的预感一向很准,顾琅邪有那么几次死里逃生差点挂掉,都是温柔预见到的。
顾琅邪很看重温柔的意见,她沉默了一会才轻叹一口气:“我答应你会慎重考虑这件事,不过等我和那个伊藤初步接触一下再说可以么?”
“嗯,也好。”温柔也明白,顾琅邪已经作出很大的让步了,“那你说说现在你手里掌握的吧?你这个人,对自己不敢兴趣的,都选择性无视的,我估计你对瓷器的了解,也就小学水平。”
“我对瓷器了解真的也不多,不过呢,这梅瓶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瓶口十分细小,只能供人们插梅,它瓶身细长很有线条的美感,过去嘛,常常被用来作酒器。宋代,被称作经瓶,明代以后才叫梅瓶的。因为古人也常常用它来盐渍梅子这些蜜饯。”顾琅邪摸摸自己的鼻子,羞赧的解释,温柔因为手工活做的多,很多时候,造假就是比的师傅们的见闻是否足够广博,而不完全是手艺了,这会儿,温柔正是考自己呢,“不过呢,经过我的一些了解,我发现,这东西还蛮有它本身的魅力的,线条流畅,美不胜收,尤其是那精湛的工艺,可惜我不攻瓷器这块,不然我也心动。”
“以前我做过瓷器的修补和仿制,不过没碰过梅瓶,若真的仿制的话,工艺是非常耗费精力的。就伊藤要的这个梅瓶本身而言,就已经属于国宝级了,元代瓷器在收藏界,历来都是凤毛麟角,馆藏的稀少,民间的难寻。元末明初因为改朝换代,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彻底抹去元人统治的痕迹,销毁了许多具有元代特色的政治经济文化上的东西,当然包括了具有元代特色的瓷器。”温柔宠溺的揉揉顾琅邪的头发,“现在如果有一件馆藏的元代梅瓶,价值至少要上亿的,金额这么大,可能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我不想你参与到伊藤的这件事里来,也是这个原因。”
这个世界不变的定律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么大的利益驱动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而且这是国宝,就意味着牵涉到国家,很多人便不会对顾琅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的顾忌我很明白,我也答应你,不管最后我是不是和伊藤合作,我都不会把这个瓶子交给他的。”顾琅邪知道,温柔之所以愿意和她合作,这也是底线之一。
“好了,咱们不聊这个话题了,明天你还得去见见金老。”温柔拿起桌边的笔记本翻开提醒道,“他刚刚起了新楼盘,叫你去看看呢。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是明天早上九点的。”
金老是一个非常俗气的商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主要做地产开发,他生意做的很红火,就是一身的铜臭太重了,又爱附庸风雅,顾琅邪和温柔之所以和他交道打的多,也只是在生意上有合作,金老的楼盘都会请顾琅邪帮忙看风水,就是为人抠门了一些,顾琅邪为人又反骨,是以,他每次都被顾琅邪狠狠的敲上一笔。
“好啦,我知道,明天我不会迟到的。”顾琅邪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去不去?”
“去吧,你又不去盗墓,看看风水而已,我也跟着出去散散心。”温柔笑笑,她对顾琅邪总是放不下心来,总想跟着后面照顾好她的一切,倒是因为这样,把顾琅邪给养出了一身的坏毛病,就是懒。
金老新开发的楼盘在一个发展中的内陆城市,沿海一带都被开垦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些生意人也逐渐把生意扩展到了内陆这些小地方,毕竟这里还有不少上升的空间。
只是交通方面,就不那么如意了,顾琅邪和温柔下了飞机,又颠簸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才到达金老所开发的新楼盘。顾琅邪还好,但是苦了温柔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山路颠簸迂回,几个小时的路程,她下车吐了好几次,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里一直泛酸水。
顾琅邪心里把金老骂了个遍,心疼的要死:“温柔,你要不要喝水?我下车去给你买袋话梅吧?”
“不了,你也知道,山路不太平,随便下车乱走不好。”温柔拉一拉顾琅邪的肩膀,“借我靠一会。”
“唉,早知道不叫你来了。”
“你别自责,是我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