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主卧室的房门,床上的人还在继续睡着,李燕想了想退了回来。饭锅里的稀粥关了火,盖子闷得严实,一时半会儿不会凉。蒸笼里的肉菜小包子有两屉,她从中捡出了四个用口袋包走,剩下的则没动继续留在里面,同样把盖子盖好。
餐桌上放了两碟新拌的小菜儿,花生米芹菜和香油蒸的干胡萝卜丝,都很清淡下饭。
临走之前她特意留了字条,让他醒了把饭吃了再去医院挂个吊瓶,这样会好得快些。
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离开。
由于下了一夜的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冷风吹过冻得人脸割刀子似的疼。
李燕本来打算走到主道上去坐车,幸运的是正好有位小区的拽开车去上班,顺路捎了她一程。
等到了学校,预备铃都已经响过了,她也根本顾不上再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好在是早饭已经解决掉了,回来的路上,在出租车里已经把那四个小包子填了五脏庙。胃里头有食儿,整个人也觉得精神了不少,熬了一晚上才没觉得那么难受。
刚坐上没两三分钟,上课铃声就响了。马上就要期募试了,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课,上课老师也只是给画画重点,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复习。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忙,大家忙着背书做题画图,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上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吃完了中午饭,李燕到公用电话亭拿了两毛钱给勒小东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
早上她离开后,勒小东睡到了九点多钟,睁开眼睛停了几秒钟,觉得四下里特别安静,掀开被下了床,拉开房门试探的唤了声:“李燕——”没得到任何回应,心情倏自一沉。烧退后身体有孝虚,只走了几步就没什么力气的倒在沙发上。
这人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敏感,觉得自己都病成这小样儿了,她也没留下,趁着他睡熟了说走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真是够无情的,一时心酸难过,胸口像被堵了块儿大石样憋闷的难受。
这种情绪产生的比较快,只是查觉到她不在瞬间涌出念头,并没有去深思昨晚上到底是谁照顾着他退了烧。这片刻而来的抑郁,在目光扫到桌子上的两个盘子里陡然冻结。
感冒带来的头脑昏胀并不意味着稀里湖涂,自已家里的餐桌上摆没摆东西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这突然闯入视野里的盘子,让他心中为之一动。带着种隐隐期待的微妙心情缓缓走过去。空气里飘散着极淡的香油混合着蔬菜的清香,习惯于独立生活的他对这种气味并不感到陌生。早饭吃的小菜里点上几滴香油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平常他总会在家里备上两瓶正宗的小磨香油。
瓷白盘子里盛着红红绿绿的小拌菜,色彩搭配的赏心悦目,看着十分有食欲。想也知道,她不可能只准备了这些而没有主食,迈进厨房的脚步不自觉的变得轻快。
掀开锃明瓦亮的不锈钢锅子,粘稠的皮蛋瘦肉粥,雪白发面的胖包子,面褶儿打的又细又密,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两手指拈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口,肉馅连同汁水混合着宣软的面皮一起嚼着香浓味美,咽下肚后还口齿留香。心里的阴霾瞬间被涌上来的丝丝甜蜜所取代。
美滋滋的取了瓷碗盛好稀粥,又捡了一盘加了热的包子,回到餐桌前,细嚼慢咽的好好吃了顿早餐。
莫约一个小时后勒小东给邹铁打了电话,让他接着去了趟医院。
李燕打来电话时,他正在输液室打着吊瓶,邹铁在旁边陪护。
听他一切都好,李燕就放了心,电话里道:“那行,你盯着挂两天,好利索了别留下尾巴了,回去后多喝歇水排毒好得快些。”
“嗯,我知道了。”
“好了,那我就挂了?”左右就是感冒了,退了烧也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勒小东:“……我还想喝粥吃包子。”
哎?李燕怔了下,直觉道:“二院旁边那家肉包子特别好吃,不过太香你别吃太多了,两个就差不多了。”说完才想起来,他应该知道的上次她生病住院姜宏波和李淑云就是在那里吃饭见着的他。
“我说的不是那个,是你早上做的。”
李燕眨了眨巴眼睛:“……哦,那、要不等我放学了你让邹铁过来接我,我过去给你再做些?”
“四点半,四点半就过去接你。”
“……好。”
挂上电话,李燕边往回走边计算了下时间,一来一回再加上准备时间有些赶,不过倒也来得及,反正晚自习也是复习可以稍微晚到点没关系。压根儿就没去寻思这么做到底合适不合适?
那边勒小东收了线,眉眼舒展,嘴角挂笑,那真是满面的春风遮都遮不住。
“瞧你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娶媳妇了呢?”邹铁在旁边揶揄道。“给李燕打的电话吧,怎么她同意过来了?”
“嗯。”勒小东脸上的笑意更浓。
“依我看啊,你们俩这是彼此都有意思,那还抻着个什么劲儿,早点儿恢复关系得了?省得这么搞暖昧,看得我都跟着着急吧啦的。”这边这个打个电话听声音都能像吃了蜂蜜屎一样,那边那个又是熬粥又是包包子,这不是旧情不断是什么?两人都不是三两岁的孝子了,差不多也都是成年人了,这层窗户纸还留着干吗,直接捅破了得了。
勒小东笑容微敛,轻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她那脾气,要是逼得太急准得跑了,先这么慢悠着来吧。”
“得,你就抻着吧,等到她再被人给抢跑了,有你哭的时候。”邹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