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古荷便没事做了,立在药炉前愣出了神。/p
“怎么,担心我下毒?”/p
“不是。”古荷听着许晚舟的话,忙应。/p
“方才心急,多有得罪,望晚舟姑娘见谅。”许晚舟扬着笑,/p
“无事,人之常情,此事该是我说对不起。”许晚舟抱着歉意。面对许晚舟突如其来的道歉,古荷道先不好意思了,立在原地挠了挠头,抢过许晚舟手中的葵扇,/p
“我来煎药,姑娘去陪着相爷。”古荷又回到了如初的温暖。/p
许晚舟笑着,/p
“那我去熬些清粥。”灶房内两人沉默不语,各做各的事,都是为了躺在浮生苑的那位主子。/p
待许晚舟端着熬好的粥回到浮生苑时,沈星河已经醒来,面色疲惫,一双凤眼依然灿若星辰,看到许晚舟进来,扬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却如云纱般柔和及眷恋。/p
许晚舟放下粥,又到床边将沈星河扶起,在床边放了张矮脚凳,才去将清粥端到沈星河面前,沈星河望了望许晚舟,又望了眼粥,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些了。/p
谁叫沈星河这副模样,是自己加的那半瓶醋诱发的,抱着满腔的愧疚,许晚舟终于动手了。/p
沈星河望着许晚舟,见其微低着头,勺起半勺粥,轻吹,烟气在明黄的灯影下萦绕,给许晚舟清卓的容颜添了几分似影似幻,又如水般更显柔和。/p
沈星河靠在榻上,扬着笑,一碗清粥下肚,便多了几分力气,/p
“明日相爷让人去丰庆楼拿些红茶回来罢。”许晚舟放下手中空碗,又给沈星河递去湿热手巾,/p
“为何?”沈星河接过手中,扬着头问。/p
“绿茶伤胃。”许晚舟淡淡道,却说得沈星河扬起了笑意,一双凤眼弯弯,/p
“舟儿是在关心本相?”许晚舟转过身望着沈星河,见其神采奕奕,早已没了方才痛苦难忍,/p
“晚舟还欠相爷一千两,若是相爷不在了,银子便不用还了,岂不是更好?”/p
沈星河嗤笑,/p
“本相若出了事,你认为你出得了相府?”/p
“所以啊,得装模作样一番,好让相爷府上的人认为,晚舟对相爷赤意诚诚。”/p
“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竟想策反相府的人。”沈星河噙着笑,视线追随着许晚舟。/p
许晚舟似乎已经习惯沈星河毫不掩饰的灼灼目光,毕竟上次其与宋疏歆也时而流露着那样的神情,虽然沈星河说过不喜宋疏歆,但自己还是牢记了那一次两人视线的交汇。/p
许晚舟也是无奈,不知出了何意,为何莫名其妙偏偏记住这一点。/p
“相爷喝药。”沈星河见许晚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进来,整个人都向后微缩。/p
许晚舟看在眼里,扬起淡淡的笑意,/p
“相爷既然怕喝药,那前日灌下三坛酒水时,怎么没想到今日。”许晚舟笑着,又将药碗往前推了推。/p
浓浓的苦药味扑面而来,沈星河皱着眉往后缩,/p
“本相认为自己已然全好,不必再喝此药,晚舟拿下去倒了。”沈星河假装淡定。/p
“不行,杨叔特意交代了,必须要让相爷把药喝了。”许晚舟将碗推得远远,自己也厌了这药味,估计是摔伤的那一年喝得太多药。现在闻到就受不了。/p
沈星河也瞧出了许晚舟的不喜,笑道,/p
“舟儿先端着,凉了再喝。”沈星河将碗往外推了推,/p
“良药苦口,但凉了,药效便不好,乖,听话。”许晚舟抛了下媚眼,看得沈星河一阵好笑,媚眼都抛了,估计接下来便是利诱了。/p
“本相不是三岁孩童.”许晚舟面色微变,药碗“啪”地放下,转身便走,沈星河忙扯了回来,/p
“好说,好说,把昨晚未讲完的故事继续讲。”沈星河笑着道,脸上舔着几分无奈。/p
许晚舟瞟了眼沈星河,/p
“喝了药再说。”许晚舟神情坚定,沈星河撼动不了,唯有作罢,仰头便灌了一碗中药,苦得一张俊脸都不见了三分,许晚舟心中的那份愧疚也随着那碗中药,一起消散。/p
夜渐深,带着浅浅秋意的凉风吹入,明黄的灯盏闪烁着,许晚舟觉得指尖有些发凉,望向窗外,早已满天繁星。/p
“夜深了,明日再说罢。”许晚舟起身,沈星河躺在床上听得津津有味,又岂能此刻暂停,再待明日。/p
“昨夜说人情,本相想到你该怎么还了。”/p
“如何还?”许晚舟瞥见沈星河脸上那一抹笑意,便知其又要作妖。/p
“不难,每日在此讲你那个时代的故事,直到本相入睡。”/p
“相爷说过自己不是三岁孩童。”许晚舟转身要走。/p
“啊,疼!”许晚舟脚步一顿,很快又反应了过来。/p
“相爷莫学京都贵女的做作,有失身份。”道完,转身便出了浮生苑,出了门,刚好古荷便立在门处,许晚舟停了下来,折返到古荷前,轻声道,/p
“今晚多留意相爷,若还疼,便立即去找我。”/p
“是。”/p
里间,沈星河躺在床上,听着许晚舟轻声的叮嘱,心下一暖,脸上扬起的笑意,便再也浅不下去,面冷心热,表里不一。/p
一夜无梦。/p
翌日,许晚舟早早起了床,在灶间熬着清粥的同时,给苑里的花苗浇了水,经了一日一夜的成长,花苗似乎又强壮了几分。/p
浮生苑里,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