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小脑袋转得飞快,眼睛的余光瞥见院子里浇花的水管,灵光一闪,有了。/p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无声地对陆承曦说着什么。/p
陆承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走进院子。/p
那条水管就在离门边不远的地方,安然往后退两步就拿到了。她拽着管子藏在背后,往前挤出人群,一只手在背后给陆承曦比划着,心里也跟着默念“三、二、一”。/p
水管的另一头传来水流的力量,她把水管对准了陈育清那班人喷过去,他们没有防备,一个个淋了个正着。/p
咒骂的声音骤停,陈育清他们急剧往后退了好几步。/p
安然见好就收,把仍在出水的管子扔在脚边,双手插着腰,大声地说,“你们这群坏蛋,敢欺负我爸爸妈妈。”/p
围观的人正要觉得陆家不厚道,一看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帮自己的父母出气,扯着嗓子奶声奶气地维护自己的父母,顿时觉得她可爱到爆。/p
东都市的冬天很冷,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喷到他们身上的水不停地渗着寒气,把陈育清他们冻得脸色通红。/p
“哪里来的小屁孩,还有没有人管了?”陈育清边说着还边向前靠。/p
安然拾起脚边的水管继续往他身上冲,“你又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欺负我爸爸妈妈是体面人,不跟你这个无赖一般见识,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哦。”/p
她晃了晃手中的管子肆无忌惮地威胁他们,反正她是个小孩子,大人不能做的事她可以。/p
陈育清果然不敢再靠近,跟他一起的人冻得受不了,在一旁劝他,“清哥,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吧,改天再来找他们算账?你看这天快要冻死人了,再不回去说不定要大病一场。”/p
陈育清自己也冻得直打哆嗦,走是想走,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对方出手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他再渣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小女孩动手。/p
同行的人见他犹豫不决,再下了一剂猛药,“既然清哥爱女心切一定要留在这里,那哥几个就先回家了,下次再见。”/p
除了陈育清之外的四个人抱团在一起,互相取暖,哆哆嗦嗦地走远了。/p
陈育清指着安然,再指着陆家的几个人,放着狠话,“你,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p
安然拿起水管,作势又要往他身上喷,他吓得快步追上已经弃他而去的兄弟。/p
她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怂样,笑得前俯后仰。/p
陆崇泽拿过她手里的水管放在一边,把她抱起来,陆承曦已经第一时间回去把水关掉了。/p
“爸爸,我把坏蛋打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p
陆崇泽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厉害,我的小宝贝真厉害,爸爸问你,你刚才不怕吗?”/p
“不怕,爸爸妈妈哥哥都在,我什么都不怕。”/p
刘兰也在旁边安慰刘梓秋,“小秋不怕啊,你爸爸已经走了。”/p
刘梓秋颤抖着嘴唇,“阿姨,他说他还会再来,我怕……”/p
“不怕啊,外面冷,我们先回屋里再说。”/p
陆崇泽看见谭凯正往这边走,抱着安然驻足了一会儿。/p
“什么情况老陆?需不需要帮忙?”/p
“不用了,已经搞定了,多谢。”/p
“呵,没帮上忙还得承你一个谢字,那行,下次有需要随时叫我。”/p
回到屋里,刘梓秋依然缩在刘兰怀里,安然说了一句,“小秋姐姐别怕,你爸爸不会把你带回去的。”/p
她说的是事实,陈育清此次来闹的目的根本不是像他说的来看刘梓秋,他看不起这个女儿,也根本不会花心思教养她。在他眼里,女儿是不能传宗接代的赔钱货,陆家愿意帮他养着,等她长大了他还能坐收彩礼钱,有这么好的事,他做梦都能笑醒。/p
这一次来闹主要是因为他赌博输光了钱,这个年实在过不下去,家里还有个儿子等着张嘴吃饭呢,所以才想到刘梅死前肯定留了钱,今天是想来分一分她的遗产。/p
刘梓秋可不会想到这些,她一看到她爸爸就想起他打她妈妈的样子,吓得腿脚发软,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能听得进安然的话。/p
刘兰抱着刘梓秋,不停地安抚她,对陆崇泽说,“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再到家里来闹。”/p
“这事我会处理。”/p
刘兰忧心忡忡,“不能让他带走小秋,否则我愧对刘梅。”/p
“你是关心则乱,看得还没安然通透,小宝贝说的没错,他不会带小秋回去的。他是小秋的亲生父亲,他要是真想带她回去,何必来闹这一场?他今天恐怕是有别的目的,我让人去查清楚再说。”/p
事情到底怎么处理安然不知道,她也不关心,前世她所知道的,她爸也就只有来闹过这么一次,后来就销声匿迹,直到她长大,甚至她的婚礼上,陈育清再也没出现过。/p
新学期开学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刘梓秋的班主任跟刘兰建议,让刘梓秋去留级去上一年级。虽说在家教的指导下,她的成绩有所起色,但也只是及格而已。/p
当刘兰在车上当着他们的面问刘梓秋的想法时,她满脸通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p
“我……我听阿姨的……”/p
刘兰愣了一下,她已经习惯家里的几个孩子对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看法,这突然让她来决定,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