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景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也是一个爱财之人。
谨慎到一发现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远遁他乡。爱财到只要有主子出得起钱财,不管是谁,他都是有求必应。
就算是以前的主子,也没什么问题。
不久前的咸阳剧变,仇景眼力不错,抢先一步从李原军的西撤动作中,看清楚了秦都咸阳不保的事实,于是,仇景迅速的抛弃了即将覆没有嬴子婴这条破船,搭上了陈棣这条还算比较结实的新船。
当一众故旧被楚军剿灭的时候,仇景很悠闲的在雍州的宗正府中,当了众门客的首领,这次领了陈棣的命令截杀马丰,任务完成的出se,仇景几乎能够想象,待回到宗正府邸,会有丰厚的赏赐等待着他。
——。
歧山道。
隘道穿行在狭谷之中,间或有一小块的平坝,被勤垦的农人开垦出来,种上了粟稷和麦子,潺潺的山涧水从深山里流出,弯弯曲曲的穿过一条条深谷沟壑,在这条支流的一些平坝上,金黄se的麦浪与有些青羞气的粟杆连接着,给人以无限的生机景象。
田间。
已经收割的季节。
秋i早上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正适合做一天最为繁重的活计:割粟。
在粟浪起伏间隙,不时的可以看到有辛苦的农人弯腰、直腰,又弯下腰来,每一个粮食对农人来说,都是最为珍贵的,其中,有他们付出的汗水、付出的努力,还有点点滴滴的一年的期盼。
顾芸娘用头巾包住了脸庞,只留下两只眼睛,她从田埂间隙处直起腰,大力的揉了揉发酸的臂膀,脸上汗水滴滴答答,顺着白皙的脖子一颗颗的落下。
面前的这一片麦田是她向歧山的亭长填报了傅籍之后,申请到的第一块土地,虽然距离雍城有些远,有些接近东面的边界,但土地却是足够的肥沃,对于顾芸娘来说,有田有地,还能和几个交好的姐妹一起农作时说说话,就已经满足了。
公孙大娘**于牡丹楼,一众姐妹四散——。
经年的变乱,让顾芸娘曾经锋芒毕露的xing子变得隐忍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拔剑相向,指着赵贲的奇女子,也不再是白马军中雌雄莫辩的壮士,她只是她,回归本来。
过往的一切,就让它都随这粟浪轻风,四散了吧。
“嘿,那小娘真是水灵的紧,不知是谁家的女子。”顾芸娘带着淡淡的愁绪,怔怔长久的看着天边的一朵浮云,浑不知她这一瞬的俏丽容颜,已经让一队路过的行人看呆了眼睛。
仇景不是没见过女人,相反,他见识过的女人,超过了两位数,这个见识还只是指深层次的[**]交流层面。
但今天,仇景却被一个只是背影看起来诱惑人的女人给吸引住了目光,这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你们两个,去把那女子给虏了来。”仇景眸子里炽热一片,低声吩咐两名黑衣同伴。
“大头领放心,我等去去就回。”两名黑衣人兴奋的应和一声,飞快的窜入田间没了身影,在仇景指向的那女子方向,还有几个看上去不错的年轻女人的身影,她们纵算比不过仇景看上的,也一样的鲜嫩可口。
在杀戮见血之后,找上几个女人好好的发泄一番,对于这些黑衣恶汉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
顾芸娘俯身揪住一把粟杆,手中的青铜镰刀使力靠了上去,这青铜镰用得久一些,就会磨去锋芒,需要再一次打磨才能再用。
“卟嗵!”
不远处,一声低闷的声响让顾芸娘手上一停,她的耳朵不自禁的动了一下。已经好久了,决定只当一个普通女子,决定不再动刀动剑,尽管心里在抗拒着,但那份敏锐的预感还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尽管很轻,但在顾芸娘听来,却是如此的清晰。
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而在这周围,除了几个同时逃出来的姐妹,最近的人家也要隔了二里多地,顾芸娘心中暗暗思量。
“嘿嘿!”两声yin笑在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劲风。
“哎呀!”顾芸娘手中,卷刃的青铜镰刀划过一道美妙之极的弧线,准备无误的割断了偷袭者的咽喉部位。
一名黑衣汉子瞪直了眼睛,紧捂住脖子,随后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迅速准确的结果了一名黑衣人,顾芸娘在一瞬时恢复成了原先那个持剑起舞的女伶者,她的身影在粟杆中穿行滑过,取了黑衣人的剑之后,即杀向了另一个正在试图强暴一名年轻女子的黑衣人。
方才,很显然,这两名黑衣人大意了。
要是他们一同扑向顾芸娘的话,纵算不能立即擒下,至少也不会立马被偷袭至死一个,而现在,一对一,又是有备算计无备,在yu望驱使下失去理智的黑衣人,在顾芸娘面前,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剑入后背,带着阵阵的沁凉。
当胸前半截剑体露出来时,两名黑衣人中的另一个也被顾芸娘取了xing命。
——。
仇景等了一会,却迟迟不见黑衣同伴的影子出现,这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后面,追兵随时可能赶上来,虽然不用惧怕什么,但若是被缠上,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万一被认出身份,这宗正府就不好呆了。
“走,去瞧瞧怎么回事?”仇景不耐的说了一句,带着剩下的几名手下朝着顾芸娘方才出现的地方而去。
这一时,仇景还想不到,他的两名手下已经丧了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