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皓正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明珏,却见那人薄唇微动,道:“纳戒!”语气霸道强硬地连宫皓正这个家主都有些望尘莫及。
他无奈地叹口气,从胸口的衣襟处掏出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递给明珏。
明珏的眼睛早在纳戒露出一角的时候已然发亮,她的眼中渐渐涌起万丈的氤氲,一把夺过宫皓正手中的纳戒,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那架势颇有些害怕宫皓正反悔的意味。
宫皓正见状苦涩一笑,大手一探,再次摸出一块炫彩缤纷的玉质面具,递到明珏的眼前。
面具的表面光滑精致,不带一丝的粗糙,可以想象打磨者究竟耗费了多久的时间和心力才将其做成。
明珏微微一愣,这不是上次拍卖的炫灵玉吗?别告诉她宫皓正买这玉是为了自己,她绝不会相信的!
“怎么?宫家主是在担心我这阴阳脸会吓到谁吗?呵,那还真是我的罪过了!还是说,宫家主觉得我最近修炼的表现不错,想要来拉拢一下呢?我看还是不太可能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一段灵士罢了,怎能入得了伟大的九段大宗师,宫家主的法眼呢?您说是吧,宫--家--主--”
少年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仿佛一把把尖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刺在宫皓正的心尖上。那种痛,清晰地在他的心口暴涨,然后溢满流出,顺着全身的血管不断侵略着他的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也刺痛了他所有的神经。
一旁一直无声站立的管家闻言也是极度的愤慨:“十三少爷,家主上月中旬之时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才苏醒,一醒便立刻着手花重金购买这炫灵玉,还亲手打磨,已经好几晚不曾好好休息过了,您这些话未免太… …”
“别说了幻灵神界!”宫皓正一声沉呵,管家立马禁言。他转头看向明珏,唇瓣动了动,仿佛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力地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别忘记明天开始去打扫灵技阁!”
明珏的脑海中似乎飞快地闪过些什么,然而此刻的她却不想去深究,毕竟纳戒已经夺回,宫明婷的伤势也渐趋平稳,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更何况,打扫灵技阁,恰好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几本合适的灵技,这种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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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宫舸要回纤雾甲,略微寒暄,明珏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小屋。
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衣襟之中的纳戒,明珏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灵气外化,轻拂指尖,一抹鲜红顿时流溢而出。
明珏滴上一滴血液在那纳戒之上,一经接触,血液已然消失无踪,只余淡淡的红色光华自上而下迅速地扫过纳戒周身。认主已成,明珏直觉一股浓郁的血脉相连气息自心中油然升起,令得她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这是父亲的纳戒,自己终于凭着实力把它夺回来了!
她有些忐忑地扩展灵识深入纳戒之中,那纳戒的存储空间高约三丈,竟有自己的小院大小,父亲,果真是了不得,第一次炼器竟就可以练出如此成功的作品。
仔细翻看,纳戒之中的储备却并不丰富,有点像是曾经被搜刮过一般,衬着如此之大的空间显得有些萧索。只有一个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安放着一摞信件和一个卷轴。
明珏心念一动,顿时将卷轴和信件都拿出翻看。
“澜水舞,天阶中品水系灵技,真不愧是亲爹啊,我需要啥就来啥!”自己正缺灵技,这就来了一本,等级还如此之高,令得明珏心里一阵欢喜。要知道四大世家家主方能修习的灵技等级也不过才天阶中品罢了。
将那灵技卷轴放置一边,明珏又拿起那一摞信件看了起来。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我靠,这是赤裸裸的情书啊!
可是,明珏却纠结了。为毛每一张情书的落款都是“越”啊?这明显就是个男人的名字吧,再加上这么遒劲有力的书法字迹… …这也不像是爹的笔迹啊!
一时间,她的心里骤然闪过无数种想法。难道爹男女通杀,不仅把娘迷得神魂颠倒,还成功鼓捣了一个男宠,私养在外?
使劲地摇了摇头,驱赶着内心的杂念,明珏的记忆中始终记得小时候每当自己问起娘亲之时,父亲嘴角勾起的那抹满足和喜悦之色。要说父亲有龙阳之癖,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有些狐疑地收起那些无谓的情书和灵技,明珏将那纳戒带于右手食指之上。略微梳洗过后,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当中。
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安然地入睡,平和,恬静,满足,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