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荣去世后,余明远展现出来的态度,紧急处事能力,以及他说的那些话,都让苏天御彻底失望了。/p
如果双方仅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那苏天御是百分百能理解对方的心情的,甚至还会无条件支持他的种种行为。/p
但遗憾,余明远和苏天御不仅仅只是朋友啊,他们是连接数个家族的合伙人,有着难以分割的共进退关系。而作为掌舵人,那余明远目前的表现,实在是难称及格的。/p
犹记得纪元年前,下海风潮席卷祖国大地,一名靠着做汉卡起家于深市的商业巨鳄,因制定的发展计划太过激进,最终导致集团资金链崩溃,正在修建的深市最高大厦,也被迫成了烂尾楼,公司负债两个多亿。/p
据说,当时这名商业巨人情绪一度崩溃,躲在南方某城市不敢见人,公司高管谁都找不到他。/p
但过了一段时间,这名商业巨人还是自己想通了,释然了,在这座城市见了公司股东,资方,以及所有跟着他的高管,并且任由这些人对他进行了长达数天的抨击,谩骂。/p
此事过后,商业巨人沉浮数年,再次带着先前的营销团队,以保建品行业强势回归,短短几个周期,就东山再起。经过数年努力,不但偿还了之前公司的债务,并且还打造出了一个新的商业帝国,甚至注资了某银行。/p
我们不去评价这个人后来经营的各种圈钱生意,以及在民众心里较烂的口碑,只说他在绝境之时的选择,绝对是值得后来人学习的。/p
如果当时他跑了,以他的人脉和自己积攒的财富,完全可以当一个富家翁,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站出来承担结果,给那些信任他,跟随他的得力干将一个交代,给他欠的债务一个交代,给那些信任他的资方一个交代。/p
这种魄力和勇于承担责任的性格,才是一个执剑者必备的素质。而对比现在的余明远,后者明显太过脆弱了。/p
父亲之死,固然难以释怀,可那些玩命跟着你的,是不是同样值得珍惜?/p
……/p
接下来的几天,苏天御除了露面参加了余锦荣的葬礼外,哪儿都不想去,也谁都不想见,因为他是有些自责的,他也在反思。/p
狗六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良好习惯,他愿意认错,也是愿意改错的,并且可以接受身边人直言指责,这个品质其实也是挺难得的。/p
躺在家里的床上,狗六子也在思考,自己之前不停地推近苏家和余家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过着急和冒失?以至于现在发生了突发事件,余明远扶不起来,也导致了苏家很难抽身?/p
这存在识人上的失误,苏天御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把老板看透,所以心情很低落。/p
院内。/p
老爷子苏政才迈步从外面走回来,看着三姐顺嘴问了一句:“小六子呢?”/p
“还在屋里待着呢,也不怎么吃饭,也不出门。”三姐叹息一声说道:“余锦荣没了,还给他整憔悴了。”/p
“待几天了?”苏政才问。/p
“三天了。”/p
“你给我整点酒菜,我跟他喝点。”老爷子声音爽朗地说道。/p
“好勒。”三姐是个乐天派,心大,男人性格,所以没有那么多郁闷和矫情的情绪。/p
大约四十分钟后,三姐端了饭菜,老爷子提了一壶酒,迈步走进了苏天御的房间。/p
苏天御见到二叔进来,立马坐直了身体:“叔!”/p
“来,起来,摆桌!”老爷子招呼了一声。/p
“干啥啊,这是?”/p
“闲着没事儿,喝点。”老爷子拍了一下苏天御的脑袋:“看啥呢?起来支桌子啊!”/p
“啊!”苏天御点了点头,起身搬来折叠桌子,放在了床边。/p
“你们喝着昂,我出去一趟。”三姐掐了掐苏天御的脸蛋子:“别哭丧个脸,精神点!”/p
“呵呵,你去吧。”苏天御强笑着回道。/p
三姐走了,老爷子一边倒酒,一边轻声说道:“你这上过战场的人,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啊?”/p
“唉。”苏天御长叹一声:“我倒没有因为别的上火,我是……因为……明远这一崩溃……我等于把咱家的路也给带偏了。他振作不起来,协会就没有办法再搞了,掐来掐去这么久,不但没有搞出什么有利结果,反而还得罪了一大帮人。”/p
老爷子将酒杯推到了苏天御身前,声音浑厚地说道:“余家不干了,地球就爆炸了吗?不至于吧,爷们!”/p
“唉,挺难的。”苏天御叹息一声:“没有余家支着,协会就做不起来。”/p
“做不起来,那就不干了呗。”老爷子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吧,为了不干了,干一杯!”/p
苏天御无语,举杯与他撞了一下,仰脖一饮而尽。/p
老爷子也逞了匹夫之勇,直接干了杯里的二两白酒,随即擦了擦嘴问道:“六子,你知道年轻是什么吗?”/p
“又要教育我?”苏天御笑了。/p
老爷子没有理会苏天御的回答,而是一边夹着菜,一边轻声说道:“年轻就是,我上了战场,挨了一枪,然后回伤兵营养三个月,就又生龙活虎了。我没有啥学历,但我也清楚,早摔一跤,比晚摔一跤要强啊!”/p
苏天御静静听着。/p
“年轻就有容错率,就有可以犯错的特权!人生很漫长,哪有那么多完美啊?”老爷子吃着菜,闲聊似地说道:“你和你爸一个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