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蒸年糕,祭灶王,扫尘土,剪窗花,贴春联,沐浴等。也有很多百姓之家趁着喜庆行婚嫁大礼,有道是‘娶个媳妇好过年’说的便是这个。
今年腊月里成婚的似乎比往年更多,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皇上的病。
皇上病重已经不是秘密,若是皇上驾崩,便是国丧。举国上下皆要为皇上戴孝,婚嫁之礼自然是不能行了。所以那些有子女适嫁宜娶之家都趁着老皇上还有这口气在,赶紧的把儿女的婚事办了,以免国丧一出,又要白白的蹉跎岁月。
苏家二房,梁夫人在苏玉蘅的参谋下,为苏玉康定下了镇国公府二房庶出的姑娘韩明琅为妻,聘礼已经下过,之后两家商量着在腊月二十六这日迎娶新人进门。
姚凤歌便趁着大家一起忙活苏玉康的婚事之便跟梁夫人说起了宋雅韵跟苏玉安的婚事。梁夫人一听说是宋老夫人的娘家人,姑娘的父亲还是靖南伯,当即便觉得挺般配。便让姚凤歌把人带过来相看相看。
姚凤歌在祺祥院摆了一桌酒宴,打发人把宋家母女接过来,又请了封夫人过来作陪,几个女人在一起说了半日的闲话。
封夫人和梁夫人都听喜欢宋雅韵温婉敦厚的性子,很乐意促成这门婚事。
对于苏玉安这边来说,此番婚事是续娶继室,而且原配留有一子,孙家当时放弃了这个女儿而保全了全家,现在势力虽然不如之前,但依然不容小觑。
苏瑾宣有这样一门有权势的外祖在,嫡长子的身份地位自然无可动摇。所以云都城里虽然攀附之心的人不少,但可供选择的基本都是庶出的女儿,像宋雅韵这样嫡出女儿的还真是没有。
当然,宋家的坏名声京城这边也没什么人知道。姚凤歌自然不会傻到在梁夫人跟前揭宋家的老底。
梁夫人奔着讨好姚家的心思揽下这桩事情,但当她把苏玉安找到跟前跟他说起此事的时候,苏玉安却道:“二婶娘费心了,侄儿没有续娶之心。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梁夫人生气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还不到三十岁,难道就让中馈缺人?宣儿还小,只靠奶妈子带着,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这宋家姑娘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比你小八岁呢,况且宋家也是世家子,又有姚家这门亲戚在,将来也是你的助力。”
苏玉安听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最终只得应道:“实在是侄儿早有誓言在先,此生绝不续娶。至于中馈,我也想过,就纳个贵妾进门料理一下也就罢了。反正我依然在侯府里住着,各府往来人情世故多由大嫂子帮着料理就是了。再不行还有婶娘呢。”
“贵妾?”梁夫人蹙眉道:“人家好好地姑娘,怎么肯给你做妾?”
苏玉安轻笑道:“她不肯就再选别人。门户尽可以低一些罢了。只要身家清白,性子温和些就好。别的侄儿也没什么要求了。”
另一边,封夫人为了整个侯府内宅的安宁考虑,悄悄地向姚凤歌打听宋雅韵的底细。
姚凤歌思量再三,便把宋岩青的事情有选择的说了些,抛开之前的旧事不提,只说他嗜赌成性,在赌坊里跟人家打架,被误伤致死。又说宋家的家私被宋岩青败坏了不少,反正现在家里不比从前了。
封夫人笑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她们若是没有难处,凭着国公门第的姑娘,如何肯给人做续弦?”
姚凤歌叹道:“这事儿原本不该我管,只是我们家老太太硬是瞧上了二爷,非要我来说。少不得我就厚着脸皮说了。成与不成,全在二太太和大嫂子二人做主,另外就是二爷自己拿主意。”
封氏叹道:“说句心里话,我跟二太太都很喜欢宋姑娘的为人,只是二爷不知犯了什么邪,只说不想续弦,非要给他成一门亲事的话,他也只能纳贵妾。”
“贵妾?”姚凤歌一听这话便皱起了眉头,贵妾也是妾,若是宋雅韵苏家门里做妾,姚家脸上自然无光。不知又要招来多少闲话。
封夫人又叹道:“二太太为这事儿到现在还生气呢,扬言再也不管二爷的事儿了。”
“二爷这话说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回回有人给他说亲,他都说不再续娶,只能纳妾。看来是铁了心了。”姚凤歌轻笑摇头,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回去只跟她们实话实说,该怎么样,只凭着她们去罢了。”
封夫人叹道:“我自然是希望宋家能同意的。反正二爷将来也不会再娶,宋姑娘进了门就是二房的当家奶奶。无非是将来的子嗣名声上差一点,但只要有我和侯爷在,必不会亏待了他们。弟妹尽管把这话说给宋家夫人,说句心里话,我是太怕再有个跟孙氏那样的女人进这个家门了。”
姚凤歌自然明白封氏心里的意思。宋雅韵娘家无人,将来就不敢在她面前出挑,而自己过了年就走了,更不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这侯府的内宅里就为她独尊了。她自然不希望苏玉安再娶个京都城内的世家女进门,再跟她明争暗斗。
于是姚凤歌笑道:“大嫂子的意思我明白,你的话我也会原样传达。说心里话,我也很希望这桩亲事能成,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之后,姚凤歌再回姚府,跟宋老夫人和宋雅韵母女直接把话挑明了。
那日宋雅韵母女去定北侯府做客,封夫人特意安排她们母女从安居院门口经过,跟苏玉安走了个对面,算是互相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