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逸祳浅作低笑说:“区区一万两,根本算不上什么,你无须惦记着。朕只是好奇,听说你昨日来探望恒王了,朕早已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看望,你一再违抗圣意,难道你也想谋朝篡位不成?”
夜凝夕不以为然别过脸去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名逸祳略带几分赞赏笑道,“难不成,你认为这宗案子还有什么疑点?”
夜凝夕扭头看向他不紧不慢反问:“陛下认为呢?”
“朕觉得,并非事事都要追根究底,既然恒王认罪,大将军也没有异议,还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呢?”名逸祳说着扬起厉目紧看着她反问。
夜凝夕正欲说话,名逸祳忽而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说:“对了,太皇太后凤体不适,瑞王留在宫中陪她,恐怕不能随你回家吃饭。还有,小太子非常喜欢夜尚书,所以,朕还把夜尚书留在宫中教太子读书。”
夜凝夕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用名沧月和夜令楠的性命来要挟她,逼迫她放弃继续追查真相。
夜凝夕点点头微笑说:“陛下的意思,凝夕明白了。只是,凝夕出门的时候,答应太妃带瑞王回去一起共宴,现在瑞王暂留宫中,凝夕失信太妃,陛下可否带凝夕进宫看看,好让凝夕借瑞王一两件贴身之物回府复命,以解太妃思子之切。”
“当然没有问题。”名逸祳淡笑说道,“只是,太皇太后凤体抱恙,千万别惊扰了她老人家。”
皇宫
夜凝夕迈着急切的步子沿着回廊走去,不远处就看见独自站在凭栏处的名沧月,她二话没说快步跑上去从后紧紧拥着他。
“……”名沧月憔悴的脸顿时多了一丝惘然,他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再握紧环在腰上的手,勾起一抹窝心的浅笑道:“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又不听话呢?”
“我从日出等到日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夜凝夕哽咽了一下难受低念,“名沧月,仅此一次,下一次还敢让我等,我一定将你凌迟处死!”
“好狠毒啊。”名沧月浅淡笑了笑,忽地看见她手上包扎的伤,他忙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来急切问道,“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切到手指呢?我不是让你小心一点吗……”
夜凝夕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再退开来凝视着他,名沧月看了看她水雾氤氲的莹眸,继而扑上去紧箍住她的腰吻上她的唇。
夜凝夕闭上泪眼狠狠搂着这个让她忧心了一整天的男人,在齿沫交融间忘我地吞噎他的气息,脑袋却是空白一片。
她从来没有这么畏惧,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她不敢想再也不能见到他的日子是怎样的,不敢想没有他的世界是怎样的。
“名沧月!我好讨厌你!好讨厌你!”夜凝夕哭喊着一下一下拍打他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名沧月紧搂着她哽咽低念,“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凝夕,对不起!”
夜凝夕抹了抹泪轻声低念:“我不要这句话,我是来带你回去的,我答应太妃,要带你回去了!你答应过我,要回家吃饭!”
两人到旁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名沧月才黯然低念:“我屈服了。”
夜凝夕扭头凝视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名沧月沉默了一会儿再转过脸来说:“我想保住五弟的性命。”
“真相是什么?”夜凝夕轻声问道。
名沧月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陛下不肯说,四两拨千斤地把我唬过去,他承诺会保住五弟的性命。兰诗虹和闵婉的死……在江山面前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名沧月低头冷冷浅笑几声,他又伸手过去握住夜凝夕的手心说:“凝夕啊……有时候……真相永远都是假的。”
夜凝夕沉默了一阵子说:“斯艿临死之前说,恒王之所以把罪责揽上身,是因为我。”
名沧月微愣了一下紧看着她,夜凝夕微仰头轻声说:“我想,我爹爹无意看到了陛下跟兰诗虹在一起,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可能陛下害怕我因此查处不该查的东西,所以要挟恒王。”
“五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名沧月若有意味笑了笑。
“这你还吃醋呢?”夜凝夕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名沧月浅淡笑了笑,再将她轻揽入怀眸色深沉低念:“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朝廷内外都风声鹤唳,人人都心惊胆战。只要稍微有一点变故,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夜凝夕抬起眼眸看了看他试探问道:“你呢?陛下准备怎样安置你?”
名沧月沉沉叹了一口气说:“他不允许我参与查找兰谨年余党的事情,而且让我暂时留在宫中,直到他们被秋后处决。”
“他要软禁你和我爹爹。”夜凝夕拧紧眉头低念了声。
“罢了,现在这件事已经不由得我们插手了。”名沧月拍了拍夜凝夕的手背说,“出了这件事,皇姥姥的身子欠佳,我们去陪陪她吧。”
名沧月牵着夜凝夕的手借着月光往前边的寿宁宫走去,经过宫墙的时候,名沧月忽而鼻子痒痒顿时打了一个喷嚏,他磨了磨鼻子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怎么呢?”夜凝夕捏了捏他的鼻子蹩蹙眉头问,“我今天没有抹粉,你怎么还一个劲打喷嚏?”
“不是……”名沧月又打了一个喷嚏,他磨了磨鼻子再看向宫墙的方向说,“好像是油烟的味道,有点刺鼻。”
“油烟的味道?”夜凝夕迷惑地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