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碗筷的唐慧见女儿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想了想,从衣领里拽出一根红线,上面缀着一颗手指头大小的弥勒佛。
安常笑一见这雕工,这是父亲安世平的手艺。
俗话说,男带观音,女带佛,这里佛并不是指的释迦摩尼,而是笑脸大肚子的弥勒菩萨。
这段时间,家里人多嘴杂,还有黄丽姿在一旁搀和,唐慧难免不受些暗气,安世平送个她这个玉雕,是希望她能像弥勒菩萨一样每天开心。
安常笑瞧这块玉虽然质地虽然精密,但还不够细腻,种水也不很透,是块豆青种,但其里面有一股温润的阳气充盈其中,一看便知是安世平常年贴身佩戴,男子阳气侵润其中所致,可见安世平爱妻情深。
安常笑轻叹一声,心里感慨万分:只知道父亲安世平是在她们母子流浪时所遇,但这么些年,却从未听起母亲提起过她们母女为什么要流浪,更别说提起唐慧的娘家。
只要安常笑一问,唐慧就会两眼泛红,神情忧郁,一连好几天都闷闷不乐,吓得安常笑再也不敢提起。
唐慧还要忙着做一家子人的午饭,留下还没喝完的半碗鸡汤,俩个肉包子和一本书,叮嘱几句,就到厨房忙去了。
安常笑躺在床上,手里捏着快要翻烂了的小人书,百般无聊,从心底里长叹一声,没有电视、电脑的日子,真——难——过啊。
一颗脑袋从窗外伸进来,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谄媚的笑成了朵菊花儿:
“嘿嘿嘿……,笑笑,爷爷给你带好玩儿的来啦。”
宋四海从门外笑嘻嘻的进来,颇为讨好的看着小笑笑。
安常笑见了宋四海一点儿也不惊奇:连三丈高的大树都能轻松的一跃而上的宋四海,脸不见红气不带喘的,更何况这普通人家的院墙?
安常笑见了宋四海安然无恙,心里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
不过,要不是因为赴他半夜之约,遇见了凶猛的烛龙后裔,拼了命的聚集纯阳之气,最后搞得她脱力晕倒,这会儿她还用乖乖的躺在床上?
见小笑笑嘟着嘴儿,爱理不理的样儿,宋四海长叹一声,道:“哎——,昨天晚上确实是爷爷太大意了,行走江湖这么久,居然会在这小沟里翻了船,还差点儿连累了笑笑。该打!该打!”
眼见小笑笑没什么表情,宋四海咬了咬牙,脖子一伸,眼一闭,这就要朝着自己老脸扇去。
安常笑历来心软,最是见不得别人受罪,忙拦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嘿嘿嘿……,爷爷就知道笑笑是个孩子。”宋四海忙收回了手。
安常笑一脑门的黑线,这个宋四海看上去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笑笑,你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宋四海忙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旧的白布小包。
“哦——?是什么?”虽然还未打开,但安常笑也能感觉到布包里的东西灵气氤氲,更有一丝金光从里面隐隐投射而出。
宋四海见终于有东西能引起小笑笑的注意,忙打开来。
安常笑一瞧,红布中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璞玉。
只见这块璞玉,油润亮泽、表面光滑圆润,几点明锐的光泽映照其上。
握在手中先凉后暖,手感温润,待安常笑细细把玩片刻,居然手心润滑,似乎有油脂从玉中侵润而出。
安常笑拿起轻轻一敲,“叮—”,一声清润悦耳的嗡鸣声响彻耳畔。
前世里,安世平有意让安常笑作为他的接班人,时常带她出入采玉厂、玉器店,就连琉翠阁内不少的事儿都交给她打理。所以,安常笑对这识玉之道,说不上是十分精通,但也略知皮毛
安常笑打量着手心中的这块璞玉,只见它颜色嫩黄喜人,油润欲滴,仿佛将春日里温暖的阳光都握在了手中,整块儿石头种水通透纯净无暇,竟是一块极品玻璃种黄翡——鸡油黄!
这玉类翡翠的种水就好比是人的皮肤,毛孔越小脸也就越光洁,这翡翠的种水越好,质地也就越清亮通透,其价值也就越高。
更加奇异的是,安常笑开了阴阳眼,沉心静气的凝视下,只见这块鸡油黄金光内蕴,灵气逼人,似乎是在一个风水极佳之宝穴上蕴养了几百年的时光。
那柔和的金光灵气,在安常笑阴阳眼的注视下,从她细腻的肌肤毛孔里渗进至血液筋脉中,流遍全身,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爷爷,这是哪里来的?”安常笑从打心眼儿里喜欢上了这块小巧润泽的鸡油黄。
宋四海也瞧出这块黄翡和小笑笑颇有玉缘,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笑还记得那凹地内,烛龙后裔盘踞的那块大石头吗?”
“这——?”安常笑惊异道:“这难道就是爷爷说的那天材地宝吗?”
“这块黄翡就是从那块大石头里解出来的,想不到这次居然多亏了咱们小笑笑,要不然,爷爷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宋四海颇为感叹的说道:“所以,爷爷寻思着,这块黄翡,就当是爷爷的一点儿谢礼。”
“这怎么使得?”安常笑忙把鸡油黄包回小白布里,交还给了宋四海:“这块玉是爷爷发现的,也是爷爷解出来的,笑笑怎么能要呢?”
况且,以安常笑前世里多年的经验,单论玉质,这块玻璃种鸡油黄已经是极品,虽然只有小小一块儿,但按照现在市场价值肯定过万,甚至更高。再过十年,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