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抬眸看了看冰玉,牵了牵唇角,又垂下头去。而冰玉注意到,他眼睛很红,好像……哭过?
冰玉心一颤,“杰雷?”
杰雷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只听他声音晦涩地说,“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以前从不对我发脾气的……你还威胁我……”在冰玉的怔愣中,他眼睛越来越红,颤抖哽咽:“我是不是哪里不够好?你说,我改……”
声音越来越低,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是那么的凄清,无助。
他坐在那,难过得像个大孩子。
冰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弟弟,骄傲的杰雷吗?即使是林婉怡死的时候,他也只是难过,又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委屈、谦卑。
冰玉突然感觉自己是个最糟糕的女人,她老是伤害爱她的人,无论是凤罹镜,还是杰雷。
可是,她既然选择了凤罹镜,现在就不能心软。
在冰玉出神的时候,杰雷突然说:“姐姐,你不要和他结婚好不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为我们的将来想……”
“杰雷!”
冰玉狠狠心,打断他说:“回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公司……”
“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大碍,其实公司什么的,根本没那么重要。”
“我知道,管理好一个公司对你来不是难事,但你……”
冰玉刚想说‘但你知不知道有人为此心力交瘁,请不要说得那么屑一顾’。可杰雷见她一脸急色,愣了愣,便苦笑说:“但我在这打扰到你了,是吗?那,好吧……”
他叹了叹,站了身来,“姐姐,晚安。”
他终是离开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房间再度回归安静,静得凄清。而冰玉躺在床上,望着那把空空的椅子,一夜无眠。
第二天,凤罹镜与其父凤诚缘如期来古家商定婚事,冰玉的姑妈古晶也恰好当天赶了回来,古鑫患疾,古晶刚好以长辈的身份与凤家商榷。整个商榷过程,冰玉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问到自己时,便点头附合,然后看着这一堆子风云人物心下复杂:
古晶是个厉害的女人,从生活的细锁小事到商场经营谋略,她样样都能张罗得来,是个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精明能干八面玲珑的女强人,其皮笑肉不笑的功夫比古鑫还略胜一筹,当天回来就对古家的情势一目了然,便对杰雷好得不得了……
凤诚缘就更不用说,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点商人的市侩圆滑,整就是一个正义和善的老人,其眼神比军人还正直。见到冰玉后,一如既往地和谒亲切,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说着支持她和凤罹镜的话……
这些长辈,一个比一个城府,一个比一个可怕。
看着他们,冰玉突然感觉生在这样的家庭很累,放眼过去,整个茶桌的人都在讨论纷云,只有杰雷跟她稍有默楔。她在发呆,他盯着窗外出神……
杰雷对他们的讨论漠不关心,中途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
冰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床重重一沉。她一惊,以为是地震了,眸子一睁,却看到杰雷躺在她旁边,一身酒气……
“杰雷!”冰玉大叫一声。
反了他,竟然喝醉爬到她床上来了!
她抬脚便想将他踹到床下去,而是那高大的身躯闻丝不动。冰玉气极,抄起枕头往他脸上砸,“你起来,听到没有……”
砸了几个后,杰雷突然翻了个身,睁开了眼,面无表情道:“我没喝多,你让我躺会行不行?”
冰玉把枕头一扔,指着门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说着,她愣了下,突然想起了什么,秀眉一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怎么进来的?我锁门了。”
他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从裤袋中拿出一把钥匙。
冰玉抢过一看,气得手都在发抖,太过份了,竟了配她房间的钥匙!她咬牙切齿地问道:“说,谁给你配的?!”
杰雷闭上眼睫不理她。
“你!”冰玉瞪着他,突然语滞了,无话可说。他想要钥匙,谁敢不给他,又何必追问是谁给的呢?
她愤愤地没收了这把钥匙后,走下床,拉着杰雷的一只手臂拼命地往床下拽,“给我下来,你给我下——来,下——来!”
只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没移动他半分。
冰玉最后有气无力地坐回床沿上,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这么沉。她指了指那个赖在她床上的人,喘着气说:“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她走上枕头,正打算下客厅睡沙发时,手腕却猛地被抓住!
手臂被人一扯,她整个人倒在床上,然后杰雷翻身压了上来,一脸愠色地看着她。冰玉一愣,看着两人的姿势顿时反应过来,气败地道:“你,你想做什么?”
杰雷的情绪很不好,他现在脸上连伪装的笑容都没了,一整天都阴郁着脸。
见冰玉问他想做什么,他也没说话,直起身,开始扯开自己的领带。见状冰玉赶忙制止:“别,你别脱!”
他手停了下,跪坐在床上看着她问:“为什么?不脱衣服等下会很热……”
冰玉脸一红,骂道:“热你个头,你再敢那样对我,我就喊人了,我就报警说你强ba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