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瑶池。/p
“陛下……”/p
太白金星『摸』『摸』脑门，一手血，惊得险些没再次摔下去：/p
“这，这是怎么回事？”/p
你想问，我们还想问明白呢！/p
天庭一众神仙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个个都觉得脚麻又发软，好象踩在棉花上，兴许一个不留神就直直跌下去了——开什么玩笑，成仙几千年，这种手脚麻痹的感觉都快被遗忘了——太暤后裔之毒的后遗症，就算回过气了，就算法力强悍，也免不了站立不稳发软无力，这可是做为上古异兽吃饭的本领。/p
嫦娥惊呼了一声，尴尬无比的看着仙衣跟一缕发尾死死的搅在了巨灵神的臂环上，先前这两人恍惚的从地上睁开眼的时候谁也不觉得，没想到各自一起身！巨灵神这愣头青的神仙直了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仙衣的半截已经撕扯得不成样子，满瑶池的神仙这般形容狼狈的不少，可是一见往昔清冷不近的嫦娥仙子也成了这样，众仙就忍不住有些暗暗好笑。/p
“哎呀，老君！”/p
终于有人发现了一直躺在地上不动的太上老君。/p
“道祖！！”/p
“老君，醒醒！”/p
本来就是装佯，趁鸿钧老祖全神贯注看着虚『迷』幻境，见势不妙元神出窍偷偷跑出瑶池的太上老君此刻怎么醒得过来/p
“老君！”/p
李天王太白金星都暗自在一边嘀咕，难道这老儿这次当真不是装佯？/p
经历了凌霄宝殿倒塌之后，可没人再相信了。/p
瑶池里虽然混『乱』一团，众仙一时错愕恍惚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但是很快还是有神仙镇定下来四处张望，立即看见了面『色』苍白两眼发直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恐惧什么的玉帝，以及端坐其上，漠然而笑的鸿钧老祖，还有许久不上天庭，只在前些日子出现过一次的上仙赤松子。/p
他们都在看向一幅画。/p
画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地血红，满地的尸体。/p
对了，还有一个人。/p
白衣尽染鲜血，几乎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在那一片横倒的尸体里，动也不动，几乎让人疑心他也已经死去。/p
雪白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也看不见面容。/p
“这不是虚『迷』幻境么？”/p
李天王可还没有忘记当日积雷山之战。/p
“我的盘古大神！”/p
太白金星脚一软，就直接坐倒在地上：/p
“这是玉虚宫！阐教的玉虚宫啊~~”/p
他虽然老了，却还没有糊涂，相反天庭神仙多半不知道的东西，他还是很有心得的——任凭三界之中哪个神仙猛然看见昆仑玉虚宫宛如死地，躺满了阐教弟子的尸体，会惊得险些咬掉舌头都不奇怪。/p
更何况他还没有老眼昏花，连元始天尊都不认识，连广成子的容貌都不记得，连太乙真人的装束都会忘记——就算他真的老得快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么杨戬谁还会认错？！/p
死寂。/p
其实一直都听说司法天神死了——天庭诸仙还不是没见着，就连先前昆仑山下沉香的那一斧，都似乎因为杨戬那反常的笑容使得诸仙耿耿于怀。/p
杨戬死了。/p
没来得及闭上的眼中，应该还是有痛苦的吧，诸仙有些默然的想，只因为这双熟悉，冷肃，又避之不及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清明，混沌凝固着，似乎在望向满地鲜血与尸骸，/p
谁能看得出一个死人的眼睛里有什么？/p
不，杨戬这样的人，活着就不太明白他在想什么，何况是死了之后。/p
不期然的想起真君神殿里无尽的黑暗，以及漫天的文书，那支奋笔疾书恍若无人的笔，还有那行决断——且做万劫不复。/p
万劫不复啊，诸仙各自腹诽。/p
风铃在轴角，上下震颤着，没有响，线没有纠结到一起，只是震颤得越来越厉害，带得画轴都一阵偏移。/p
猪八戒可能太胖了，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在地上直发抖就是站不稳，诸仙也没那个力气投去鄙然目光，他们都被虚『迷』幻境中的景象惊怔了，东海四公主走过去扶他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而鸿钧老祖，也仅仅冷眼望着躺在地上不动的太上老君。/p
“这不过是幻境，老祖，这……“/p
玉帝终于忍不住开口，对娘娘的这件法宝，他记得不太清楚，但是陷入幻境的人内心挣扎，线才会纠缠在一起，这般剧烈颤抖却是不响，就算赤松子施法将那幻境中的时间快得瞬息百年，又是什么意思？/p
“西方那如来曾说过三界之中人世之内，莫过于三大苦，这‘求不得’就是其中之一……先前娘娘也好，杨戬也罢，就连那小狐狸，拿了这件法宝，也不过是等着他人陷入幻境——所见的是，一直想得到却又不能得到的东西。”/p
赤松子似笑非笑，像是得意，却又在叹息：/p
“凡人总要做出选择，得到一样东西必然会失去别的，那猴子倒是很有意思，居然想做三界共主……”/p
说着全不顾不明所以的诸仙，也不顾面『色』发青的玉帝，径直笑道：/p
“也只有那凡间小儿才会一时沉沦进退两难，就连那猴子，不也一笑而出，神仙罢了，想得到却永远也无法完成的，好比我，好比陛下，就连老祖，也不例外，不是么？”/p
这回鸿钧道人的脸『色』跟玉帝一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