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寒冬,陈秀站在府中池塘边,盯着那池塘内定定的出神。/p
身边的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p
这池塘内,原本是种着许多荷花的,每到盛夏的时候,满池荷花,香飘十里。/p
那个时候,夫人便总是爱到这里来玩玩儿。/p
但是如今乃是寒冬,荷花早已经败了,如今池塘的水面之上只飘着一些零零散散的枯败荷叶和花径,满池『乱』象,哪里有美景可赏?/p
但是这夫人,硬是站在这池塘边几个时辰了都不带动弹的。/p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秀终于动了。/p
她身边的侍女立马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着。/p
陈秀转身看着伺候了她许多年的侍女,低声问:“寒冬的池水,凉不凉?”/p
那侍女一愣,然后道:“寒冬的池水,岂止是凉,根本就是寒凉刺骨。”/p
她伸手指了指池塘水面,道:“夫人你看,水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了。”/p
陈秀眯了眯眼,果然看见水面之上有一层透明的冰。/p
她抿了抿唇,又问:“若是大雪天,掉入这水中,是什么感觉?”/p
“啊?”那侍女瞪“若是大雪天落入这水中,怕是……生不如死吧。”/p
这样冷的水,人掉进去怕是顷刻间就会被冻僵了。/p
她看着陈秀,道:“夫人,天气寒凉,还是不要在水边多待,我们回……啊!”/p
一声尖叫,伴随着哗啦啦的一声水响。/p
陈秀,竟是突然间跳入了池水中。/p
那侍女吓得尖叫,随后惨白了脸,急急的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下去救人,快救人。”/p
而此时的陈秀,身子在水中沉浮。/p
她只是觉得一股寒凉透体,几乎是瞬间便僵了身子。/p
她哗啦了两下水,便冻得没了力气,眼前一片模糊,嘴唇颤抖着,却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口。/p
冷,太冷了。/p
这股冷,只恨不得让她立刻死掉才好。/p
『迷』『迷』糊糊间,听见周围噗通噗通的声响。/p
是那些侍女跳下来救她了。/p
不多时,她便感觉到好几个人抓着她将她往上提。/p
不知想了什么,陈秀挣扎了好几下,让那些负责打捞她的人急的想要爆出口。/p
到最后,成功的喝了好几大口脏污的池水,这才被人给弄了上去。/p
一上岸,便被人簇拥着抬进了房间,热水已经准备好,屋子里也暖上了,整个人被温暖的被子包裹着,身上的那些寒凉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消失,但是陈秀却还是觉得冷。/p
那股子寒凉,好像已经侵入了骨子里,明明身体已经给温暖起来,她却还是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p
周围的丫鬟跪了一地,纷纷脸『色』惨白。/p
陈秀裹着被子,视线扫过跪着的那些人,声音颤抖着道:“你们,退下吧。这次是个意外,不怪你们任何人。”/p
她话音落下,那些侍女才松了口气,转身退了出去。/p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陈秀和她的那个贴身侍女/p
了。/p
陈秀一颤一颤的,抬头看着那侍女,问;“你说,要是有人在大雪天落入那池塘内,拼劲了老命自己爬上来,然后衣不蔽体的离开,无人管无人问,连口热汤都没得喝,他会怎么样?”/p
那侍女瞪大眼睛,下意识的道:“还能怎么样?早就冻死了吧?”/p
陈秀:“……在落水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从水里爬出来之后,也没有干净的衣裳可以换,也没有能遮风避雨的房子……他,还是个孩子呢。”/p
“孩子?”那侍女皱着眉头,嘀咕道:“这孩子,怕是死了吧?”/p
陈秀:“你觉得,这样会死吗?”/p
“不会吗?”那侍女有些不解的道:“一个成年人如此怕是都熬不过去,更何况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其实……他能从那池塘内爬上来,已经让人很匪夷所思了。”/p
这一次,陈秀沉默了许久。/p
好一会儿之后,陈秀才突然笑了一声,说:“是啊,他就是这么匪夷所思,不但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活的比谁都好。”/p
明明是笑,但是那笑却是比哭都还要让人难受。/p
那侍女本不太明白陈秀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要问这些奇怪的话,但是听了陈秀刚刚那句话,这侍女才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不可思议的看着的陈秀。/p
“夫人,你不是……你……”她结结巴巴的,因为太过震惊,话都说不清楚了。/p
陈秀看着她,眼里慢慢的滚落下泪水。/p
她缓缓的道:“是啊,就是他呢。你说他多不可思议?我那么对他,他居然还活着。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怕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吧?”/p
侍女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安慰了一句:“夫人,你别这样。”/p
但是她这安慰,并没有气到什么作用,陈秀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p
那侍女站在一边,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陈秀哭。/p
当年那件事,其实她也清清楚楚的记得。/p
玄阳仙君还是个孩子,大冬天的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薄衣裳,脚上的鞋子都磨破了,『露』出脚趾头来。/p
他的双手冻得通红,小脸上也红白红白的。但是那双眼睛很亮。/p
他人总是很沉默,也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