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袍执事扛着葛水,旁若无人的接连通过两重天门,径直朝茅山更高处走去。/p
山道崎岖险峻,两旁林木森森,十分难走。可那人确是脚下生风,身轻如燕,脚尖几点间,已经轻松的上行了数百米。/p
葛水还从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只见到路边全是参天的古木,上面古藤虬轧,两旁密林里更是鸟兽嚎鸣,四处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虽然清幽古朴,但在此时的葛水心头,却只觉十分骇人。/p
眼见着自己两人越登越高,山脚下的宫观楼宇已经渐渐看不清了,葛水心中的希望也逐渐熄灭。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茅山诸峰之中了,也不知道这人是要带自己上茅山九峰的哪一峰,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想拿自己干嘛。/p
不过看他那凶狠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葛水只觉凶多吉少。他忙努力转动脑子,想要找出一个脱身之策摆脱目前的困境。/p
“这位……上仙,您也累了吧,咱们歇歇吧,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跑。也不知道您想找我干嘛,我肯定配合您!您看,我这么小,功力又低微,还能逃脱吗?”葛水试探着和那人搭讪道。/p
“闭嘴!再出声就先割了你舌头,反正祭品也不需要全尸。”那人阴狠的威胁了一句,手上一使劲,葛水脖子上的藤蔓也紧了几分,疼得葛水一哆嗦。/p
不过葛水此时倒还顾不上疼痛,他被这人的话吓坏了。/p
祭品?什么祭品?茅山难道还有用人来祭祀的支派?葛水不禁心里一咯噔,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p
山林间的草木愈加茂盛,那人扛着葛水,也愈加的加快了脚步。/p
就在葛水万念俱灰间,隐隐却听到一阵吟诵声从前面山林里传来。/p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兮!”/p
葛水听出来,这是《南华经》里的句子。/p
这声音清越苍老,似乎还有点熟悉。葛水刚想呼救,却只见那人手上一用劲,藤蔓死死的缠住了葛水的脖子,使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p
那人似乎对来者也十分的忌惮,扛着葛水往路旁一闪,隐入了路旁的莽莽丛林之中。只见他脚尖踩着树木枝丫,飞快的在丛林里穿行起来。/p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前面的小友,何故如此匆忙?”/p
只听得那苍老之声反而愈发的近了。/p
葛水心中不禁大喜,这声音沉郁沧桑,带有悲天悯人的神色,分明是自己的经学夫子孔阳长老的音色!/p
可是这孔阳长老虽然是上清峰的长老,地位尊崇,但是向来只见他诵经,从没见他显露任何法术,只是一副睿智长者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神秘执事的对手。/p
可是看这灰袍执事的样子,却是十分慌张,不顾一切的往丛林深处奔去。/p
“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小友,你要哪里去。”/p
只听得又是清越一声,那皓首穷经的孔阳长老赫然出现在两人前方。/p
只见他一袭黑袍,手拿拂尘,满头白发,很是道骨仙风。/p
“老头,无事为何挡我的道。”那灰袍执事压低声音说道。/p
葛水发现,不知何时,那人已经拿了一个面具罩在脸上,挡住了面容。显然他不想在孔阳长老面前暴露真容。/p
“呵呵,在茅山,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称呼老夫。还有你背上扛的是什么……那不是,那不是葛水吗?”孔阳长老声音一惊。/p
那人见已然暴露,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一挥,立时便有两道绿色的藤蔓疾驰而出,如毒蛇一般向着孔阳长老射了过去。/p
葛水不禁一惊。看来这人除了身手敏捷,最大的杀手锏还是能随心所欲的操控藤蔓。/p
只是葛水见到他这次射出来的藤蔓和困住自己的还不大相同,上面布满了倒刺和花花绿绿的斑点,倒刺上似乎还有闪耀的汁液。/p
这明显就是有毒的嘛!/p
葛水不禁为孔阳长老担心起来,虽然前面已经见识到孔阳长老身法奇绝,但是毕竟没见他打过架,平时又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万一不会这伤人的功法怎么办。/p
可事实证明,葛水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p
只见孔阳长老洒脱的将手中的拂尘一挥,那拂尘上的白毫如同根根利剑一般飞射而出。/p
“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p
只听得孔阳长老念念有声,以指驭毫,那根根白丝迅疾的射入灰袍执事操控的藤蔓之中,将它们刺得粉碎。/p
“上决浮云,下绝地纪!”/p
只听得孔阳长老又是一声吟诵,那根根白毫如同有生命一般,漫天旋转而下。不多时功夫,已经布成一个密密扎扎的白毫阵,将那灰袍执事和葛水封闭在当中。/p
“大道无常,常与善人。你逃不脱了,快束手就擒吧。”孔阳长老威严的说道。/p
“哼,老匹夫,不敢与我真刀真枪打一场,就不要挡道。凭这丝毫之阵,也想困住我吗?”那灰袍执事不屑的说道,只是声音里没有多少底气。/p
“唉,你这又是何苦,不过还是羽士的胎息境界,你我之间何止隔着山海,又何必做困兽之斗。”孔阳长老惋惜的说道。/p
“哼,老匹夫,休得逞口舌之利。”/p
那灰袍执事说着,双手撑地,口中念诵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p
霎时间,只见地劈山崩,有无数碗口粗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