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落地首都星在望之时,它向夏佐传递过来的意念是“请求在地面上铺设菌毯以快速生产战斗单位”。
不。夏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由于一旦孵化出来便无法移动,脑虫此次的落脚点是在破晓号的舰桥指挥舱内。而这只有着圆滚滚身体但绝对称不上“可爱”的软体生物对夏佐语气中的坚定置若罔闻,再次表达了尽快铺设菌毯的意愿,以及要求人类提供尽可能多的有机物以供菌毯的快速铺设。
眼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它甚至已经不是在请求或者协商了,而是一边和夏佐交涉,一边实时下达了这个命令。
停下来,然而它的举动并没有瞒过夏佐的感知,我说:停下来——!
但这时,后方的宿主们开始行动了起来。它们在无数飞行兵种的护卫下,搭载着能够制造出虫族巢穴的雄蜂们追赶起推进的步伐。
见自己的喝止没有收到什么效果,夏佐便不再在这方面浪费精力。
他站起身来,走到离脑虫不远的地方,用右手手掌遥对向它……如果能量可以实质化的话,就一定能看到代表着精神控制的能量实体汹涌而上,一层又一层地将已经开始不安轻颤的脑虫卷裹在内,强行去纠正它之前的命令。
夏佐一向信奉实力至上的原则:既然我说服不了你,那我就打服你。因此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直接用操控系能力去反控脑虫,会不会是对主宰的一种挑衅。
即便他能想到这一点,多半也不会去在乎罢了。
而在遇到夏娃之后,夏佐在生物能量或者说灵魂能量方面的训练终于不是凭着自我猜测,又或是弥赛亚式的怂恿和试验了。因此全力而为之下,顷刻间就夺去了对脑虫的控制权。
从主宰手中夺走控制权——哪怕是暂时的——这都是一件足以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并且夸耀千载的事情了,尽管夏佐这次能够得手完全占了有心算无心和对方相距太过遥远的先机。
主宰也很快地反映了过来这边发生的异动,随即便下意识地加大了对脑虫的控制。
纯精神层面的交锋虽然无声无形也无质,但却更加的凶险和激烈。
夏娃的身影悄然在夏佐背后出现,并且像夏佐一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隔空搭在夏佐肩上……在她完成这个动作的一瞬间,整艘星舰上的士兵都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种舰身在轻微抖动的“错觉”。
——砰!
僵持着冲突的无声被打破了。
被两股极强的精神力量冲击的脑虫终于被挤压成不堪重负,自身体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后便软趴趴地跌伏了下去,已然是随着那声闷响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活力。
它原本圆滚滚的身体此时呈现出了被扭曲着的走形,虽然不似上次主宰为了强行破开空间壁障而引发的虫族“大爆浆”在视觉上来的冲击力大,但仍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它的身体内部组织,恐怕是被破坏殆尽了。
夏佐微微地抬了下眉,收回仍然平举着对向那具虫尸的手掌,吩咐道:“找清洁机器人来打扫一下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感觉到自身体深处漫上来缓重疲乏感,连一向清亮的声线都有些暗哑了。
夏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你还好吗?”
“没什么,”夏佐顾不得休息,“能根据记录下来的脑虫精神频次进行模拟吗?”
刚刚的那场争斗,虽然过程凶险,却费时不多……但就在这短暂到以分钟为计时单位都有些略长的争斗中,失去了统一调度的虫族们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
幸好残留在它们意识中的,还有“保护人类”的命令,因此它们的攻击目标仍然是一开始就锁定好的奇美拉。只是在个体战力的划分上,一向是奇美拉最优,其次为驾驭光甲或战舰的人类,接着才是虫族的战斗单位。
可想而知,在失去了统一命令后的虫族,将会是怎样一种易于击破了。
因此,夏佐才会这样问夏娃:他是想以己身代行脑虫的职责,最起码不能让虫族成为此刻战场上的弱点。
“可以模拟,但效果不会像脑虫那样好。”夏娃一边说一边自指挥舱的舱板上升起了一把装配着无数神经传感装置的高背靠椅,椅子上方还带有一个头盔外形的接驳器,“你确定要试着指挥战场上的虫族吗?它们恐怕已经超过了千万的数量。”
夏佐三两步走到椅子面前,连指挥官制服稍长的衣襟下摆都没有掀地直接坐下,抬手拽下头盔扣在自己脑袋上,用行动告诉了夏娃自己的决定。
夏娃轻轻地呼出了一小口气,虽然她并不能呼吸真正的空气只能做出拟人的动作,但好像这样做就能稍稍抚平内心的紧张一般。
接下来她接通了曙光号,以脉冲信号的方式将人类前线军队的指挥权移交至鲁道夫手中,并且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其实自前方战场不稳之时,鲁道夫就隐约地察觉到了事情有异——或许也可以将之称为alpha的直觉。当从夏娃那里得知了事由之后,尽管心有不安,他依然没有在这种时候要求和夏佐直接通讯:
战场形势的逆转有时只在瞬息之间,是夏娃而不是夏佐来传递信息,用的是脉冲信号传输而不是影音图像……这说明情况已经紧急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因此,除了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