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骅宇的成长速度太快,让有些人忌惮了。
杀气至,叶溟轻轻抬手。
就在他的身后,同样有无数黑衣人暴雪而出,迎面接敌。
有一个瞬间两相对峙,敌手望而怯步,叶溟衣发皆乱,但是风轻云淡,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黑衣人之后,站在雪与血相融之中。
只是那对峙如此短暂,如蝗如雨的暗器,袭向如同靶子一般站立的叶溟。
一个轻淡的抬手间,就已将那染有毒素的暗器扫下,里边有他的人,他不能直接回掷出去,会伤及了自己人。
黑衣杀手没有想到叶溟会在这里有这么多人事先按排了下来,又将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若不能做出点成绩,只怕很难再向上面交待。
黑衣杀手们都杀红了眼,一双眼死死瞪着柳骅宇与叶溟这两人。
叶溟突然打了个趔趄,一口浓血,从他的嘴角飞快地蜿蜒溢出。
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咳嗽,但脸上却有笑,极浅,极淡,如同往日的他,未曾有变过。
叶溟这一伤,更让杀手们奋勇,其中还夹着一股兴奋!
柳骅宇也彼为大惊,冲着自己这一边的人做了一个手势,沉声命令道,“一个不留。”
命令一下,鬼域当真如鬼,杀招,排阵,都令人心惊胆寒。
冰冷的世界里,全是闷哼声,血肉划过剑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彻,清晰,就像是割在听者的身上那般。
一转眼人迹消失,天地间突然很干净,也很安静。
杀手,已被满地诛杀。
柳骅宇一招手,一辆马车飞近,柳骅宇小心翼翼的将叶溟抬起,一进车里,马车便疾驰而去。
驾车的是黑衣青年,络欢与柳骅宇在车内,待放下,便去看视叶溟的伤。叶溟淡弱的呼吸气若游丝,他努力半睁了眼。
叶溟心底苦笑,枉他才智盛名,不想因为这一个假的柳烟华而大失方寸,竟连一个柳骅宇也不如了。
若方才真的是柳烟华,他岂不是要将命交了出去?
相府内,救护叶溟的人进了房,便没一个再出来。全府上下在碎玉轩里跑进跑出,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送出来。
柳烟华被中途回来时,被人绊住了脚,这会儿刚入了府门,却不想就听到这一则消息,柳骅宇正一身血的坐在正厅里,不安地看着内室。
柳烟华大惊,浑身颤抖的跌撞跨入门槛。
连氏,赫连悦闻声也同时赶了过来,被黑衣青年拦住,里边有大夫救治,不能有任何人在旁干忧。
看得到,事情的严重,柳烟华有些茫然的,束手在外面等着。她的脑子有些迟钝,木木地盯着那扇门,整个碎玉轩沉寂如死。
直到寒夜降临来,数名相府的大夫才从里边走出来,络欢也随后跟出,面色十分凝重阴沉。
“溟儿他怎么样了?”柳烟华还未出声,旁边的连氏已经先声夺人,急得瞬间多了几根白发。
络欢让人送了大夫出厅外守着,可见,这里边的情况很不乐观。
“老夫人,夫人,你们且回去休息,这里一切有属下等。”络欢的语声有点黯然悲怆。
如此就可以想像得到里边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那些要出口的话却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溟儿这个样子,如何让我这把老骨头安心。”不用络欢说,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有多么的严重,连氏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喉咙间。
赫连悦大瞪双目,盈盈有泪光,低吼着道:“怎么会这样,叶溟他早上走的时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般?是不是又是为了这个女人……”赫连悦蓦然转身来,恨恨地瞪着柳烟华。
柳烟华心中哽着一块大石,早就没心思与她争来。
“将赫连公主送回去,这里需要清静。”络欢不顾对方的身份,冷声吩咐了一句。
“你……”想到里边的那位需要安静,她忍着一口恶气,不发。为了叶溟,她什么都可以忍,最后也得投降,“本公主安静的守着就是。”
柳烟华等在外头,没敢进去,她脸色亦是苍白得可怕,身体早早就不停使唤的在抖。她没有把握进去施展她那一点医术,像她现在这样,进去了,只会添乱。若是别人,她可以镇定自若,但面对的是叶溟……她连手指头都在颤抖。
众人在厅外守到晨曦微露,突然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阵杂乱,有人大呼着要打水。
众人惊悚地互相望着,半晌才反应过来,疾奔着去打水。
柳烟华猛站起来,一阵昏眩无力,忙抓住椅边的扶手。然后看见门一下子打开,刚才那群大夫又三三两两奔闯进来,不多时,下人们又在碎玉轩络绎不绝的往回进出。
这如临大限的样子,叶溟定是凶险已极。
直到外边的天微亮后,周围才陡然静了下来。
这静逸让柳烟华的心一提,这安静太过诡异且蹊跷,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凶吉。
直到大夫大退,只说一声勉强能稳住病情,接下来如何,都只能靠叶溟自己了。连氏被赫连悦搀扶着钻进了内室,安安静静的去看望里边死里逃生的人。
柳烟华的脚步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那道门槛。
一颗心大收大松,那真的很需要一定的勇气,柳烟华这般提上放下,早已接近了极限,她刚刚若不是慌,若不是看到那一盆盆的热水中全是艳红的血迹,或许她可以帮得上忙,但是到头来,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