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更加皱眉,怀疑今日的柳烟华是有人假扮。
“我可记得在皇上面前,你可以当场抗旨的,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有别的女人分享?”连氏怀疑地上下死盯着柳烟华温浅的笑容。
总觉得眼前的柳烟华,有些怪异……不,是很怪异。
柳烟华轻声噗笑,“怎么了母亲,先前是儿媳不懂事,现在我肚子里有了叶溟的孩子,是该做些改变了。”
“是吗?”连氏明显的不相信柳烟华的话。
“母亲且说说,是那两家的千金?也好让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好做准备。”柳烟华微眯着笑眼,唇一勾,笑更浓。
连氏皱眉,“周家的那两个庶出,我甚是满意……”
柳烟华玩味地勾唇,“周家吗?”
连氏有些见不习惯柳烟华这样的笑,不由挑挑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蹙着眉,死死地盯着柳烟华不语。
“母亲这一招,只怕不如何……”突然的,柳烟华歪着头,笑意直达眼底。
连氏狠狠皱眉,这样的柳烟华,有一种让人不颤而粟的阴森感。
“你……”
“母亲最近的身体可有好些了,儿媳送过去的药汤虽然不如何,但对您的身体可是大大的有好处。母亲切莫对自己的身子狠心,叶溟会担心,儿媳也会担忧……”柳烟华突然话题一转。
不知怎么的,柳烟华从连氏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哀伤。
柳烟华慢慢敛去笑意,心中暗暗叹息。
“身体好不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到是你与溟儿……这残破的身子何时才能让人省心。”连氏眼角带着几分微湿,叹着气。
柳烟华看了她半响,微哑着声道:“母亲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身体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担心的,叶溟和我都会心疼。放心吧,母亲,叶溟和我的病……不会再犯了,我向你保证……但是,周家那里,可否请母亲交给我处理。”
连氏连番愣愕,忽而苦笑了起来。
“烟华啊……整个叶家,只余我与溟儿……你不知道这样的痛……你不会明白的。几百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摆在眼前,你可知,我是何种感受……那些,你不会懂的。”连氏侧背站起,微仰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你的母亲……”
说到这,连氏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柳烟华叹息,看着这样的连氏,心堵得厉害。连氏是个女人家,可没有叶溟那样的坚强,这些年来,她操心的不是叶溟的病,而是那种憎恨,怀着一颗仇恨的心,活着。
日日夜夜,那个场景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母亲,我懂的。所以,请你……”想了想,柳烟华最后也住了嘴,仇恨,只有自己报来,才得到解脱。
连氏将自己绷得太紧了,她并不是不会算计,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连氏转过身去,眼里隐有几分阴厉,但这不是针对柳烟华,是因为刚刚从心底被激发的恨意让眼前的女人变得有些可怕。
柳烟华静看着连氏半响,微闭上眼,道:“母亲想要做什么,就做吧,儿媳这里全然接受。柳月清那里,母亲也一同办了吧,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这是你想做的。
连氏深看了柳烟华半响,“那些事,你可记……”起了?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连氏停了半响,离开。
只余下柳烟华一人后,空气里传来沉沉的一声叹。
靠着枕套,抚着肚腹,那些开心瞬间化为沉重。
“既然占用了你的身体,我可以不计代价替你守候你想守住的人,现在一刻起,我是真正的柳烟华,为复仇,为守护而活的柳烟华……”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眼中嗜冷忽闪,冷冷盯着那道光亮的纸窗。
叶溟被病倒在榻上的老皇帝招入宫,趁着这个时辰,赫连悦与柳月清前来碎玉轩恭喜一番,如今被柳烟华招待在前厅。
从那天高烧后,叶溟就命人将静昕阁的东西移到了碎玉轩,从那天起,柳烟华就入住碎玉轩。
对于叶溟的先斩后奏,柳烟华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对。
柳月清拿着古怪的眼神偷偷望着前厅首座上轻浅而笑的柳烟华,心中又喜又怀疑。
今日老夫人那边突然让人过小翠楼说了消息,当时她险些没喜昏了头。柳烟华突然松口让她入门,这一点,以前她怎么也不敢想。
“六妹妹怎么了?一直看着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柳烟华似笑非笑地瞅着脸上压抑着兴奋的柳月清。
柳月清突清醒,咬唇,“月清谢姐姐成全!”
“我原是为何呢,原来是这事。妹妹要感谢的是皇上和老夫人,若不是他们的坚持打动了姐姐,只怕妹妹难入相府的门。”柳烟华起身,幽幽走到柳月清的面前,笑意满容,“过两日六妹妹便回府吧,这事也该让父王他们好好张罗,六妹妹这一进来就是贵妾,可马虎不得。”柳烟华的素手轻抬,轻轻放在柳月清的肩头上。
“是!”柳月清眉目含笑,抬头,“真诚”的说道:“来相府未能服侍在姐姐的身侧,一直以来都是妹妹的心结,姐姐可否让妹妹在回王府的这短短两日里多多陪着姐姐!姐姐有了身子,有妹妹在身边照顾着,陪着解闷,对孩子或许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