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一怔。
举着水杯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
而顾新瑶，也并没有伸出手去接水杯，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许然。
如果她真的被那个男人*过，那多多，会不会是……
她没法想，也不敢去想。
梦里的慕锦阳是那样真实，真实的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是真正发生过的。
这一阵，她努力想要把那场梦彻底遗忘掉，可是，顾新瑶却怎么也办不到。
停留在她脑海里的，是慕锦阳脸上的狰狞，和她痛苦的哭喊。
那么，慕锦阳，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然愣了半天，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
他见顾新瑶并没有喝水的意思，于是只能悄悄的把被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说道：“既然忘记了，就不要再乱想了，好不好？”
“……”
“想多了会头疼的，对不对？”
许然好像在哄一个固执的小孩子般，努力让自己挤出一点微笑来——
还能怎么说？
顾新瑶跟慕锦阳之间，究竟有没有过强迫……其实他也不清楚。
可是，这一阵，他又怕顾新瑶对慕锦阳重新燃起希望，自然又怕，她对慕锦阳太强大的敌意，和脑袋里越想越多的猜测，让她身体不舒服。
现在，许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人。
顾新瑶的脸色有些泛白，和刚才一样的眼睛并没有变得明亮一点，反倒更加的空洞，而又淡漠无神。
“你跟若兰，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难道你也要骗我么？”
“瑶瑶，我……”
“为什么我的儿子要叫他爸爸？为什么我改名换姓的来到了春城？为什么那个叫慕锦阳的，要对我一直——纠缠不休？”
“……”
“既然他给了我那么多痛苦，为什么我却会有他的孩子？我不会爱上他这种人的，对不对？”顾新瑶扭过头来，空洞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泛出了一点点的，期待的光来，“许然，你告诉我，我跟他，没有在一起，对不对？”
顾新瑶如此期待的眼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锐的刀子，一下子，就捅到了许然的心上。
刚才的那场梦，和她现在受到的所有的病痛，都无疑是在给顾新瑶输送了一个大大的信息，那就是——带给她痛苦的人，是慕锦阳。
尽管许然知道，慕锦阳是爱她的。
只是这么多年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之间的误会和伤害，早就大大的超出了彼此之间的爱啊。
爱，又能怎样。
现在顾新瑶情况特殊，这是她最脆弱的时期了，他不能说出一些刺激顾新瑶的话来。
顾新瑶期待的小眼神里，还带了些失望和迫切。
许然知道，她是太想太想知道“真相”。
可是现在，他能告诉她么？
若他告诉顾新瑶，她跟慕锦阳之间，有那么一段近乎疯狂的爱情，那，她会不会直接崩溃掉。
又或者，压根不相信？
况且，他好不容易才能有这样好好照顾她，有这样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不想，把这个机会，再拱手让给别人了。
现在的顾新瑶，已经完全忘记了慕锦阳，如果他努力下去，他就能给顾新瑶，“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来。
没有慕锦阳，许然相信，他可以融化顾新瑶坚定的心。
许然想了半天，才咬咬牙，开口说道：“不，你不会爱他的。”
“那……这个孩子……”
“孩子的事情，以后我再告诉你，好不好？”许然温柔的看着她，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现在呢，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再多想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慕锦阳，以后，我是不会让他再靠近你了。”
“你是在保护我么？”
在她的记忆里，很多年，好像都没有人保护她了。
很多零碎的记忆在这几天里一下子都充斥进她的脑袋里——生病的多多，加油站咄咄逼人的老板，还有，那个一直追在她身后恶狠狠的蒋子湄。
她感觉自己很孤独，很害怕。
而唯独关于慕锦阳的记忆，她丝毫没有印象。
那也就是说……慕锦阳，欺负她，欺负的更狠咯？
她身边，真的只有许然，只有秦若兰，肯一直陪着，肯保护她了。
想到这里，顾新瑶的心里，蓦地一暖。
许然看着这样的她，心疼的好像被凌迟过了一般。
不过，他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我不保护你，我保护谁啊？”
说完，许然趁着顾新瑶情绪还可以，赶紧将杯子又端过来，把药丸放进手心：“乖啊，快吃药，吃了药，你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嗯。”顾新瑶重重的点点头，唇角勾起，像个被哄开心了的小朋友。
青城，慕氏。
小王助理正在一一跟慕锦阳汇报着关于郭氏的情况。
慕锦阳眼睛微眯，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字的听着。
他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的一下又一下的跳着，如同针扎到了一般，隐隐的痛感，席卷了他的整个脑袋。
突然——
“停一下。”
“总裁？”
“当初郭海在风城弄的那些破事，还没有收场？”
“这些年来，郭氏低调的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手下有很多子公司，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些子公司的大老板到底是谁，连我们青城的人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