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仙学院,贵字班的学生们一直引颈观望,前往班级的那条长廊上,始终未见于先生的身影。
于英华平日里做事严苛,对待时间更是重视。
平日里,凡是她讲授的课程,她必定是提前来到课堂,等着学子们来齐。
可今日,已然开课一炷香时间了,却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贵字班的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王月月也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不时拽一拽夏芊芊的衣角,探过身子,低语道:“芊芊,于先生出事了吗?”
夏芊芊攒眉,“你知道什么?”
王月月摇头,有些闷闷道:“我昨日坐马车返回福安村时,在街道上,曾与于先生擦肩而过。”
“她当时神情落寞,好似哭过,我唤她一声,她也没听到,急匆匆走了。”
王月月有些戚戚然,“当时,我便心中不安。现在先生没来,我更加愧疚。若是当时我下车,拦住她,安抚她一番,或许能好点。”
于英华哭过?
夏芊芊拢眉想了一会,放下笔,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往外走。
贵字班的学子们见她要走,都诧异了。
任媛儿逮住机会,不忘嘲讽道:“夏芊芊,你要做什么,于先生不在,你便要肆意旷课吗?”
在祝仙学院,缺课多的人,是没有资格拿到学院结业卷的。
夏芊芊微微侧身,清冷的眼神瞥了任媛儿一眼,“我不是旷课,我是有事,我自会向院长请假。”
“向院长请假?”
任媛儿想起昨日夏芊芊与地痞无赖殴打,院长站出来,毫不保留地维护夏芊芊,心里顿时酸溜溜的。
她站起身,没好气道:“你自然可以向院长请假,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造成什么影响?”
任媛儿板着一张小脸,言简意赅道:“你不顾院中纪律,迟到早退,还在院门口与混混大打出手,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贵字班出来的女子,全部犹如你一般,蛮横无理?”
这个任媛儿的思维角度,简直令人咋舌。
好好一个孩子,为何有受虐的倾向。
夏芊芊回神,目光望着她,一字一句逼问道:“那你觉得,贵字班出去的女学子,到底该如何?”
“在大街上,碰到混混无赖拦截、欺辱、我们便该忍气吞声,任其动手动脚,为所欲为,临了,还要感恩戴德,欢送他?”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任媛儿,你以为我们为何要来学院学习,为了取悦男人吗?”
夏芊芊满眼嘲讽之意,“抱歉,我来学院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让自己明事理,长本事,往后即便嫁人,若是他轻视我,我也有资本转头走人,绝不委屈自己。”
“你呢?若你只想当男人房中百依百顺的玩偶,你愿意即可,没有必要强迫旁人。”
扔下这句话,她衣裙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在桃花瓣的掩护下,大跨步地离去。
任媛儿站在当下,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打,夏芊芊都能将混混打晕在地,她绝对打不过她。
说理呢?
夏芊芊的嘴皮子利索得厉害,她不过提及一句话,她便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倒出一大堆,且字字句句将她隐藏在心底的那点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抖落出来。
任媛儿杵在当下,望着四周围偷眼瞧她的学子们,一时之间,悲愤交加,不由怒吼道:“你们只顾看热闹,难道不怕她破坏贵字班的规矩,耽搁我们的名誉吗?”
“你们可别忘记,夏芊芊双九年华,尚未婚配,难道你们也想像她一般吗?”
贵字班中,一些人早已有了婚约,另外一些人,正在暗地里寻找与之匹配的郎君。
十几岁的孩子,情窦初开,难免想象力丰富。
有人小声嘀咕着:“胡公子帮着夏芊芊,连墨先生也来回载着她上下课,我觉得,她身上定是有吸引那样公子哥的魅力,我还想向她学习呢。”
“我也是!”
另外一名学子暗地里附和:“我也想要被各家公子宠着,我也想如她一般,遇到恶霸,可以化身为女侠,将他打翻在地,狠狠踹几脚。想想都好畅快。夏芊芊终是圆了我的梦,是我敬仰之人。”
学院中,学子之间,难免会有抱团现象,有小团体的存在。
任媛儿便是那个小团体的小头目。
她说的话,在众人眼前,倒是有一些分量的。
往日,她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人反对。
现在冒出一个夏芊芊,私底下那些人与她渐渐疏离,令她的自尊受到了抨击,自然心中越发不满。
愤愤然地坐下,课桌下,任媛儿的手紧握成拳,气得牙痒痒。
王月月瞥她一眼,转头捂嘴,偷笑起来。
这个人,所有的屈辱都是自找的。
斗不过芊芊,怎么就不长记性啊!
夏芊芊出了贵字班,一走往前走,来到大门口。
耳房旁的小铺子中,王大爷与木匠正在测量屋子的尺度,商量打造柜子等相关事宜。
见她来了,王大爷凑上前,介绍道:“夏芊芊,这是我认识的木匠老李头,他的手艺整个江城都算数一数二的。”
“李大爷,您好!我铺子中的家具活,便全靠您了。”夏芊芊热情与他打招呼。
老李头干了一辈子活,本本分分,也是老实人,见眼前的小姑娘客客气气,他也客套道:“行,姑娘放心,我定尽心尽力。”
两人正寒暄间,莫彦从后院过来,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