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回到屋内还是觉得气闷,她实在猜不透萧映寒的意思,明明身体已经恢复了,头痛也在康复中,为何还要留在她的院落里?
莫非是……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躲追兵?
思及此,慕长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若真是躲避追兵,那她的小院就危险了,慕宸也会有危险。
本不想让慕宸和萧映寒有瓜葛的,到头来……
慕长歌不敢想,她慌不择路重新冲出房间,还未去找慕宸,就听叩门声响起,东延起身,问:“慕小姐,要开门吗?”
这话一出,才将兀自陷入恐慌的慕长歌拉回来。
她点点头,任由东延去开这个门。
门一开,就见水满拉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见到慕长歌就似见到救命恩人,拽着孩子就往院子里走。
等三人走到慕长歌面前,水满才带着两个妹妹跪在地上,三人一起磕了三个响头,磕得慕长歌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脑海里都是“双膝下跪,是上坟这句话。”
“慕老板,是水满对不起你,这几日水满也想清楚了,明明是那位小姐作恶多端,最终却是让你承受了那么多苦楚,是水满不该。”
水满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这次慕长歌终于知道了他的来意,只是陷害饭庄的事情,哪里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她不认水满的道歉,扶起水满和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说:“以后可以跪拜皇家,跪拜天地,但是不能随意跪拜他人。”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水满显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他又抱拳行了个礼,“我能证明这药瓶是那位小姐的,那位小姐心心念念要毁掉杏林饭庄,老板您若这次放过她,保不齐她下次会找第二个我来对付你。”
水满说得倒也对。
慕长歌看了他一眼,才发现现在的水满多了点自信,起码敢与她对视了。
“你会怎么证明?”慕长歌问了一句,水满立即道,“要先借那个毒药一用,待处理完,水满定会将药物带回来,归还给你们。”
毒药!?那毒药致命,慕长歌不想给水满。
“抱歉,我这人有洁癖,不会相信背叛过我的人,你和两个孩子回去吧。”慕长歌说完就打算回房,却听萧映寒的声音响起,“本王倒是好奇你会怎么证明,东延,毒药给他。”
“没什么好证明的,不用给!水满,你要想的不是证明毒药是谁的,而是以后该找什么生计两个妹妹。”慕长歌语气不太好,见东延已经拿出了毒药,她又催促道:“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
“水满,毒药就在你面前。”萧映寒慵懒的声音钻进水满耳朵里。
水满看了慕长歌一眼,转身拿过东延手上的毒药,紧紧握住,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对着慕长歌等三人一行礼,决然离开,留下了两个妹妹。
“你去跟着他,必要时刻,可以推波助澜一番。”萧映寒下令,东延立即起身,领命而去,慕长歌见状,也让白臧跟着,生怕水满再生什么事端。
等人都走后。
“卫王殿下,你知道水满此去,意味着什么吗?”说完这话,慕长歌朝水满的两个妹妹们看了一眼,吩咐清月将他们带走。
“意味什么?”萧映寒断起茶杯抿了一口,问。
“民不能与官斗,如果这次他去与慕雪岚为敌,以后他和两个妹妹,就只能生活在慕雪岚给予的恐慌里。”慕长歌说得很严肃。
“是吗?我看你与慕雪岚斗得挺起劲的,莫非……慕小姐不是民?”
“……”
此时萧映寒已经走到慕长歌面前,语调微微上扬地问:“慕小姐是哪个官家的小姐呢?”
“民女和水满不一样,民女的靠山是王爷您,但水满他没有。”
说话间,萧映寒俯身向前,两人鼻尖都快相碰了,慕长歌才反应过来,连连倒退好几步,萧映寒玩味地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慕长歌早已面红耳赤,瞪了萧映寒一眼,咒骂一句“登徒子”,转身进了屋。
直到傍晚。
水满被白臧扛了回来。
原本骨瘦如柴的少年此时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面如死灰,像是随时都要断气,他眯眼看见慕长歌,咧嘴露出怪异的笑:“老,老板,照顾,好好我的妹妹。”
说完,水满手中的药瓶脱落,碎在了地上,而他,也跟着没了生气。
慕长歌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水满的鼻尖探了探。
原本针灸时从来不抖的手,一不小心碰见了水满的鼻子,她猛然一缩,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跌落在身后萧映寒的怀里。
白臧平静的声音适时响起:“宁远侯府的小姐目前被关押,等待进一步审讯。”
“那他是怎么死的?”
慕长歌已经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她故意咳嗽一声,努力挺直脊背,离萧映寒远一点。
白臧继续说:“证据不足,所以他以死证明那位小姐是穷凶极恶之徒。”
“以,死,证,明。”
慕长歌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眼泪终于再也收不住,断断续续往下落,“寻个好地,给他下葬吧。”
“萧映寒,你满意了!?”
这是慕长歌第二次叫萧映寒的名字,他明白,眼前的女人已经气到极点。
萧映寒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推卸责任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斟酌再三,他说了一句:“事情总要解决的,慕雪岚陷害你,你必须得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