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盛了一个出来放在盘中,浇上刚才熬好的汤汁,就这么推到了孙灵倩的面前。
“孙小姐,请吧!这是莲蓉虾仁水晶饺,清热去火,平心降燥。”
这话一出,孙灵倩那张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良久之后,问出了一句话。
“慕长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慕长歌很是不屑地挑了挑眉,将一双筷子搭在了碗边上。
“想杀我的人,不止你一个,能杀了我的人,也绝不会是你。孙小姐,这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长歌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端着做好的东西从厨房里头走了出来,一早就等在院子里的嬷嬷接了过去,快步离开了。
而钱夫人则是皱着眉,摇着头叹了口气。
“唉,今日都怪我,若是早些去知会你一声,就不会生出这档子事儿了。长歌,这孙小姐不是个好相处的,她没难为你吧?”
慕长歌轻摇着头,淡然笑道:“都是些小孩子家争风吃醋的事,哪谈得上什么难为不难为?钱夫人,过些日子另爱的身体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届时还得麻烦夫人将人带到我哪走一趟。”
慕长歌的这番话丝毫没有避讳,被厨房里的人听了个正着。
孙灵倩捏着手里的筷子,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脸上的神情尽显不悦。
论家世,论容貌,她哪里比不上这么一个寡妇了?!
萧映寒那个混账东西竟然宁愿要个寡妇,也不想娶她!
这叫孙灵倩心中如何不恨?
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想想那日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事情,孙灵倩恨不得把慕长歌剥皮抽骨,食其肉,饮其血!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的背影,眼中恨意翻腾。
慕长歌也非常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这道目光。
她旁若无人的上前挽住的钱夫人的胳膊,拉着她,亲昵的朝前走着。
“夫人,孙家如今势头正盛,钱府不易与之为敌,只怕今天事情过后,她会连带着你们礼部尚书府爷跟着记恨,钱大人可能会受我牵连,在朝中恐怕会举步维艰。”
话说了一半,慕长歌眼神朝着身后瞟了一下,又说了句。
“你且让他放宽心,朝堂之事,素来讲究制衡之术。这朝堂,到底是萧家的朝堂。”
钱夫人到底是这京城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慕长歌话中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松泛了许多。
钱夫人轻轻的拍着慕长歌的手背,缓缓开口。
“慕掌柜,我们家虽然顶着个礼部尚书的名头,可是这些年冷门多年,我家那口子不是个虚以委蛇的,在朝堂上本就不得宠,他是个只知道办事,你大可放心。”
钱夫人的话说到这里,按着慕长歌的手多了几分力道。
她意味深长的又补了一句。
“至于旁的,我们家也不想掺和,若是那位内阁大人真的因为此事给我家那口子穿小鞋,我们纵然辞了官,这满门上下也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江南商行,财源广进,何惧这种事?
慕长歌想着,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只得苦笑了一声。
可她正要寻个由头离开,钱夫人的另一个侍女突然抱着一个锦盒从屋子里头赶了出来。
那锦盒四四方方,一尺半长宽,上头系着红布,瞧着就价值连城。
“夫人,您之前让人备下的东西今日已经送到了。”
钱夫人瞧着那盒子,看上去甚是满意。
她转头又拉住了慕长歌的手。
“慕掌柜,这是您之前让我给您准备的东西,我可是请了上好的金匠,保准这是京城里头独一份的,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启,也很难寻出第二件来!”
慕长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还以为要多几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我向来不浸淫此道,倒是让钱夫人见笑了。”
慕长歌接过锦盒掂量这里头东西的重量,心中跟着一颤。
“这东西若是寻常人呢?自然是要慢些的,我找了十几个工匠,日夜赶工,总不会耽搁了姑娘你的大事儿。”钱夫人信心满满。
而这时,孙灵倩也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等我料理了家里的客人,改日必然登门赔罪。”
钱夫人小声的说着,随后就让人把慕长歌送出了府门。
孙灵倩也恢复了平时的仪态,她让颖儿端着那碗莲蓉虾仁水晶饺,丢给了路边的野狗。
“这些东西,我们府上也是常吃的,钱夫人为母心切,难免关心则乱,可是这做事啊,还是得掂量着些,别让人糊弄了一场,反倒帮人数钱呢。”
孙灵倩今天是扎扎实实的丢了脸。
她对慕长歌的恨意也是平添了几分。
她本意是想用自己的雍容华贵来衬托慕长歌这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寡妇。
可是没成想,这寡妇自始至终镇定自若,没露出半点马脚来,甚至还反咬了一口!
落了孙家好大的脸面!
孙灵倩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从不曾受过委屈。
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钱夫人心思活络,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孙大小姐心中所想。
她含首一笑,“孙姑娘素来聪慧,我这人吧,上了年纪,也懒得多想,今日这身子也乏了,姑娘不如就同我家珍珠多坐坐,你们姐妹也闲聊两句。”
扔下孙灵倩,钱夫人转身便走了。
只留下在原地恨的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