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些弩车只能用一次,李恪没有带太多弩车来。
这些重型战车本就是稀缺品,总共也只备了二十多架。
一次性用光,总是不太好的。
好在手下将士们给力,不停拉弦上箭,不断向敌军大帐射去火箭。
弩车的射程足够,很快就烧到了最前排的大帐。
这时候,吐蕃军中才有了反应,李恪已能看见一个个小人点在帐中乱窜。
时间紧迫,他当然想充分利用弩车,于是命令将士不要停歇,不断朝对面放箭。
此时的吐蕃大帐,已乱作一团。
吐蕃人昨日才受到火箭攻击,损失惨重,他们已对这火箭恨之入骨。
可没想到,今日蜀军又送来了更大的家伙。
那蹿着火苗的巨型弩箭,可不比作业那些利箭更猛更横么?
将士们一面救火,一面前往帅帐,请求命令。
这么耗下去,自然不是个办法,当然要出去应战,捣毁那不断射箭的大玩意儿。
松赞干布身上还带着箭伤,他一听蜀军火攻的消息,登时又是一怒,继而又是一咧嘴,直扶着自己的肩头。
如此震怒,自然牵动了伤口。
“快!带大军前去,将那战车给我夺了!”
松赞干布连声朝部将大喊。
不待这些将领离帐,他又高声道:“不要恋战,毁了那弩车就回营!”
这些将领们立刻点兵,率了支十万人的队伍就要出战。
前来的蜀军不过五万人,这些人马已足够了。
杀到近前,蜀军未打先退,已然撤了出去。
吐蕃人并不理会蜀军,他们的目标只是弩车。
这般撤退,自然带不走弩车。
可当吐蕃人冲到近前时,才发现那弩车已“毕毕剥剥”燃起烈火。
竟是李恪用火油将这些弩车毁掉了。
“唉!这蜀军当真诡诈!”
这下子,这些将领只好无功而返,他们还要领着手下人,去灭火,去安抚各处营帐。
李恪率着蜀军退开,一路退到埋伏地点。
他有些失望,那些吐蕃人显然已得到帅令,不会深追。
他们看见弩车被烧毁,便已退了回去。
马刘志自然又被气得直跳脚,埋伏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为了安抚于他,李恪将剩下的弩车分了几组,交给了马刘志,命他每日带人前去,以弩车攻击大营。
在大战来临之前,这些弩车也只有这点用处了。
他要尽可能地削弱对方实力,为最终的大战做准备。
一连火攻了三日,马刘志终又遇了挫。
当看到马刘志拖着完好无损的弩车回来时,李恪便知道,对方又有了应对之策。
“吐蕃人新挖了战壕,现在咱们的弩车已射不中对方了……”
一到帅帐,马刘志就垂头丧气道。
这早在李恪意料之中,他只拍了拍马刘志,安慰了几句。
“殿下,时日可不多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五有些担心。
这几天下来,的确对吐蕃人造成了杀伤,但对方主力尚未受损,防线也未告破。
满打满算,这几天俘获、烧死、杀伤的吐蕃人,也不过大几万人。
虽然大帐烧了不少,可吐蕃人背靠王庭,压根就不缺补给。
真正的损失,不过是士气大落而已。
可是双方相持,并不发生正面战斗,士气再低落又能如何?
这已过了五六天,再熬个几天,吐蕃人就已能盼到援兵了。
时间越往下拖,对蜀军就越不利。
李恪自然知道这道理,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不过是为最终的大战埋设伏笔罢了。
现在吐蕃人战力低落,只要双方正面遇上,自己已有必胜的把握。
而唯一的难题就是,如何逼得对面出营作战。
李恪给出的答案是水战。
“水战?”
一听李恪的策略,顾五便愣了一愣。
“殿下,您没弄错吧?咱们这些将士,可没一个练过水上作战的!”
马刘志虽然鲁莽,但对行军战法倒也精通。
李恪自然知道自己人不擅水战,他笑着安抚二人,解释道:“咱们乘战船一路向北去,吐蕃人敢不阻拦吗?”
马刘志不假思索:“那自然是要拦的……”
他又一怔,道:“殿下的意思是,趁对方出来拦截时,咱们再登陆作战?”
李恪并未回答,他看向顾五。
顾五有些迟疑:“殿下,卑职倒觉得,吐蕃人不见得会阻拦咱们……”
他继续解释:“如今,吐蕃援兵就快到来,他们放咱们进城也不怕,大不了等援兵一到,再围城进攻便是……”
李恪点了点头:“事已至此,说不定松赞干布会放逻些城给咱们,不再顾及城中百姓了……”
若是能进城,自然能烧杀抢掠一番,可这于李恪来说,并无太大好处。
一旦援兵赶到,蜀军就被堵在逻些城了,只有死路一条。
但李恪当然早设想过这样的情况,他说出了另一个激敌之策:
“倘若我军并不北上,而是沿河向他大营攻击呢?”
顾五反驳道:“他仍可据营而守,以弓箭互射。”
李恪笑着分析:“那……倘若我战船上又配上弩车呢?以弩车配合火油,攻其大帐,造成混乱,再分兵冲营……”
顾五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点头道:“这样一来,松赞干布倒没有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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