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庆言的问话,袁玄愣了一下,他挤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说:“那天晚上,出了那事后,大家都是不欢而散,我见朱吉吃多了酒情绪激动,和他一起走的。”
“他一路骂骂咧咧的,说要赤伯如何如何的,我担心他惹事,所以便拉着他去我天宁寺休息了。”
郑庆言随口问了一句是否有人佐证,袁玄说道:“当时有寺中的沙弥可以证明,我还给他安排了一间厢房,供他休息。第二天一早他才走的。”
“那大师可见他走了?”郑庆言补充道:“现在他有极大的嫌疑杀了赤伯。”
“这倒没有。”袁玄笑道:“我正在诵经作功课,所以也没和他照面,是寺里小沙弥说的,至于他杀赤伯?呵呵,莫非他还习分身之术不成?”
“不是他,他为什么跑?”
“这……我就不知道了。”
袁玄也是疑惑不解,他四下看了看,见到没人,才小声说:“大人,我觉得朱吉不是杀赤伯的人。”
“为何?”郑庆言一愣,这到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我想啊,他朱吉和赤伯是有点矛盾,可最多就是意气之争。他两人斗剑打了多少次了,要是真杀早就杀了。而且……朱吉未必是赤伯的对手。”
“怎么说?”郑庆言急忙问道。
“他二人,境界差不多,可往日斗剑都是朱吉输多胜少。”
“大师也知道剑法?”
“哈,我哪懂得,只不过当年梁王……咳咳,哈哈,见的多一些罢了。”
梁王?
虽然袁玄很快岔开话题,但郑庆言可是听清楚了这两个字。
十几年前那个叛乱的王爷?
郑庆言脑子里面飞快搜集信息。
是了,襄阳梁王,被老皇帝诛九族的亲王。
他心里一动,道:“袁玄大师知道梁王?”
“早年行商,去过襄阳。”袁玄呵呵笑道:“上年纪了,多少知道的多一些。”
郑庆言又问:“那大师认为张梁如何?”
“张梁?”袁玄表情一僵:“似乎他很早以前得到一部剑谱,可后来经脉不行了,便没听说过他如何了。”
“反正我没有见他用过剑,也很少听说他与人冲突。至于他修为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不知不觉,两人便到了黄庭复驻扎之所。
迎面,就见黄庭复带着崔建阳,匆匆从里面出来。
他见到郑庆言一愣,随即大声说道:“郑庆言,你来的正好,快跟我走。”
“啊?怎么了?”
“去千山庵!”
“去那里干什么?”
“妙音跑了!”黄庭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那天我问过妙音之后,便让她回去。”
“当时,我还担心,她独自一人回庵内,会有危险,于是安排了两个人,轮流守护。”
“结果今天早上,轮守的人过去,不成想发现被杀了。”
“而且,千山庵又死人了,现在妙音不见了踪影。我怀疑,她就是杀人凶手。”
郑庆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第三桩命案了!
这是让他死吗?
一个案子还没结束,这又来?
当下也不再耽搁,备马出发。
包括袁玄在内的一行人打马扬鞭,便冲向了千山庵。
千山庵周围,依旧宁静。
连绵的山脉下却格外的阴森。
到了千山庵,几人下马,黄庭复在前,郑庆言三人紧随其后。
走进千山庵前堂,在厢房门口,一具尸体仰面朝天,眉心处,正插着一支黑色短矢。
“那天那个刺客同样的短矢。”郑庆言蹲下看了看开口:“一箭毙命,好箭法。”
崔建阳有些反感郑庆言抢了自己的活,忍不住开口:“听闻郑公子对这千山庵颇为喜欢,连夜作诗词五首,呵呵……”
黄庭复一皱眉头,“破案要紧,休要聒噪!”
崔建阳这才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袁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但很快消失不见。
郑庆言没功夫理这崔建阳,他也不知自己和他有什么矛盾。
不过眼下他更感慨区区一个沧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先有人使赤伯一剑穿心,现在又有人被一箭毙命。
“会是一人吗?”郑庆言叹了口气,转身问差役:“另一具尸体,在何处?”
“在后堂跨院。”
“前头带路。”
那人看了一眼黄庭复,后者点头后,差役连忙往后院走。
大家纷纷站起来,随着这差役,穿过中阁门,进入了后院。
水榭依旧,可池水中的景色却已经完全破败了。
这秋天一日寒死一日,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郑庆言等人无心欣赏这小院里秋日萧索的景色,直奔跨院。
“在哪儿?”
差役用手一指,正是妙音的房间。
只见房门洞开,郑庆言纵身跳上门廊,便闯进屋中。
一个男子,赤身luǒ_tǐ的躺在榻上,身下的被褥,被鲜血浸透。
屋中,弥漫着一股懂得都懂奇怪味道,略腥,刺鼻。
“把窗子打开!”
黄庭复和崔建阳这时候也走进来,扫视房间。
书案被清空了,上面摆放着两样菜肴,还有半坛子酒。
地上,遍布破碎的布条,郑庆言此时已经捡起一些,:“好像是千山庵比丘所穿的纱衣,被人撕碎的。”
崔建阳忍不住道:“呵,郑公子到是懂的不少。”
“崔捕头,本将请你过来,不是让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