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某房间内。
一个叫做贾六的绸缎庄的伙计,正在向徐尊等人讲述事情经过。
他说案发之时,尤大郎的举动的确特别奇怪。
伙计们本来正在店里忙活,尤大郎突然急匆匆跑过来,说县尉徐尊要强霸老板娘。
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救人,可尤大郎却非要让大家去外面喊人帮忙,说徐尊是县尉不好惹,要喊更多的人来才行。
听到这里,徐尊本想问一下,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进入尤家宅院,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最好别问。
自己有没有进入尤家宅院和春娘偷情,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只可惜,徐尊无论如何回忆,却还是想不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只能改口,问贾六知不知道尤大郎的身世。
“禀大人,”贾六回答,“我只知道尤掌柜是宋州人氏,具体是宋州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小的却是一概不知!”
“哦?他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家里的事吗?”徐尊问道,“逢年过节,他有没有回过老家?”
“没有,从来没有!”贾六说道,“绸缎庄开了不到一年,还没见他回过老家!”
“那钱呢?”捕头赵羽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尤掌柜的钱都放在哪里?”
“在……在钱庄了吧应该?”贾六说道,“尤掌柜没有雇账房先生,每次都是他亲自拢账的。
“拢账后,他都会去一趟武德银号,应该是存在那里了!”
“贾六,”徐尊细细琢磨一番后说道,“你好好想想,在你从绸缎庄上班的这些日子里,你可曾感到有可疑或者不合情理的地方?”
“有啊!”贾六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尤掌柜平日里特别喜欢去花香楼!一次邀好几个姑娘通宵,让我们可是羡慕得很呐!”
“混账东西!”赵羽骂道,“大人问你可疑之处,这算哪门子可疑?”
“不不不,”贾六赶紧补充,“大人请想,尤掌柜这么喜欢姑娘,又这么有钱,为何不纳妾呢?这应该算是可疑了吧?”
“哦?”赵羽陷入沉思。
徐尊亦是怅然若思,这倒是和他之前的疑惑不谋而合。
“按理说,我们老板娘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理应纳妾的嘛!”贾六继续说道,“可掌柜的却没有半点纳妾的意思,着实令我们想不通!”
“那……”徐尊又问,“还有吗?”
“这……”贾六似是想到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你这小厮,”赵羽喝道,“想到什么赶紧说,别婆婆妈妈的!”
“是,这个嘛……”贾六为难地说道,“小的感觉,我们这位老板娘也是有点儿反常!”
“哦?”徐尊眼睛一亮,催促道,“哪里反常?”
“刚开张的时候,老板娘还在店里忙活,帮忙卖货之类,但是没过多久,尤掌柜就不让她出来帮忙了!”
“为什么?”
“尤掌柜不说,但是我们几个能看得出来,老板娘……她……她的举止有些……有些那个……”贾六说得支支吾吾。
“哪个?”赵羽催问。
“有些轻浮,是吗?”徐尊问道。
“对对对!”贾六点头,“老板娘说话,让人骨头都能变酥,我怀疑,尤掌柜怕她跟顾客太过暧昧,影响不好,所以才不准她再出来看店的吧?”
这……
结合回忆,徐尊认为贾六的描述,完全符合春娘的特征。
“嘿?这倒新鲜了!”赵羽自言自语道,“我以前也跟你们老板娘买过衣服,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呢?”
“给小的感觉,”贾六继续说道,“尤掌柜和老板娘貌合神离,过得并不顺心,经常能听到他们从后院传来争吵声!”
“哦?”徐尊问,“因为什么而争吵?”
“太远了,听不清,”贾六回答,“估计是尤掌柜经常去花香楼,冷落了老板娘,惹来老板娘的埋怨吧?”
哦……
听到这些话,徐尊再次陷入沉思。
看来,他之前的推测都是对的,这二人之前已有积怨,所以才引来尤大郎挥刀杀人!
徐尊感觉,从这个春娘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似乎更像是个风尘女子,胭脂气息很浓。
难道……她以前也是混风月场的?
后来被尤大郎赎身,从良了?
还是,这尤大郎有什么把柄落在春娘身上?使他迫不得已才娶了春娘?
正因为这样,他虽然喜欢美女,却不敢纳妾?
那……什么样的把柄,才能引来杀身之祸呢?
难不成,真让自己说中了?
这尤大郎身上真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尤大郎杀妻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接下来,徐尊又询问了其他几名伙计,得到的回答大体相仿。
随后,对于绸缎庄的全面搜查也宣告结束,除了一些散碎银子和金银首饰之外,再也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最奇怪的,是没有找到尤大郎夫妻的身份证明,甚至连书信都一封没有。
看来,这尤大郎夫妇确实来历神秘,和正常的商家大有出入。
直到现在为止,也没人能说清楚,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徐尊在屋中来回踱步,结合着脑中的记忆,又从头到尾把整件案子回溯了一遍。
按理说,现已证实尤大郎夫妻确实存有隐秘,应该排除此案是针对自己的可能。
可不知为什么,徐尊仍然心存不安,还是觉得有人在背后